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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之风】凛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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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周,我和社长都在不停的接受治疗和被审问中度过,由于樱的自首和对于风间此人的证言,我们得以摆脱最大的嫌疑,但在没有任何物证只有人证的情况下,案件的审理被无限期的拖慢。

虽说我们都知道病毒的存在,但这个初版病毒被人体分解后却没有留下任何异样,光凭月野的说辞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什么“女皇”和“女皇克制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病毒呢?大多数人都抱持着这样的看法。

而由于对她证言的质疑,海马公司的处境更为糟糕,因为她是唯一能够直接证明现任社长无辜的人,但她的发言太过天方夜谭,大部分人都把她当做被社长买通的替罪之人,海马公司私下研究生化武器的猜测似乎更加的可信了。

何况,相对于一个人软弱无力的证词,公众更愿意相信亲眼看到的“因为病毒泄露导致公司万人发疯”的场面,这明显更有说服力一点。

更有甚者猜测立体影像所获得的收益都被用来研制生化武器,竟然开始发起抵制立体影像的运动,实际上立体影像几乎是0收益,全都是靠着社长的执着在运营。

舆论愈演愈烈,就连最初的车祸事件也重新被人扒出质疑,说女主的眼神明显不像是初识,可能只是因被发现而做出的戏。

而全世界范围内海马公司的声誉都一落千丈,连带着i2幻象社,两公司的股票一路跌停。

接连受损的名誉和恐惧感让许多员工望而生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海马公司申请辞职的员工达到大半,社长则全部无条件全工资批准,我能看到他脸上越发深沉的阴霾。

这样大度的举措在账目流水不足此前10的现在无异于放血,但社长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依旧毫不犹豫的签下一张张辞呈,这是他对曾陷入危机的员工的歉意。

一个月后,海马公司终于出现了除转型之初外就再没有过的财政赤字,甚至连国外的银行都渐渐停止了与海马公司的合作,资金已经开始周转不开。全世界范围的质疑有多可怕,这是肉眼可见的慢性死亡,是公司历史上最凛冽的寒冬。

与之相对的是一小部分人举步维艰的抗争,员工中与我相熟的人都还坚守在原地,并以若水楚城为首成立了维权小组,经常冒着路人的谩骂游行示威,并且统一了留下员工的口径——生化研究没有的事,我们只是被暗算了。

若水甚至为了证明樱证言的真实在《science》杂志上刊登了关于此的研究论文,但作用不大,因为一般人不会看这杂志。

以冰封玫瑰为家徽的金融业世家继承人花树枫与树岚在关键时刻不遗余力的投入资金,维持着海马公司的周转,但他们的账目也在不断地亏损。铃木公司高价收购着海马公司生产的电子零件,这也是那仅剩10交易额的绝大部分。

蓝樱和夏暖奔走在国际间为海马公司做着调停,由于各大组织对于这场阴谋都有所警觉,因此在他们内部其实倾向于海马公司,可是这只是极少数人,还是不能够出现在公共视野的秘密组织,对于排山倒海的公共舆论,他们也表示无能为力。另一方面,如今这个事态始终是由于他们当年没能查明真相,甚至他们还对刚三郎大加褒奖,称其为生化武器的终结者,现在这么打脸的状况,帮海马濑人说话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无能,谁都避之不及,都期望能在事情淡出公众视野之后发一个没人在意的申明了事。

于是在真的无能为力和不想背锅的双重原因下,虽然原液被以最快的速度没收销毁了,可就连唯一有希望能帮社长证明清白的国际公审也被有意无意的拖到了一年以后。

一年……按照现在海马公司的状况,还如何撑下去

一年……

这是风间所谋划的诛心,他成功诛灭了向着海马公司的人心,这个从肮脏的历史中重获新生的公司看来终将泯灭在世界的敌意中。

然而严冬似乎还没有冷到尽头,今天午时,溪蓝哭着打来电话说樱承受不住愧疚开枪自尽了,虽然之前风间给她的是一把麻醉枪,但由于是贴着太阳穴的射击,依旧伤及了脑部,目前正在抢救,但并不乐观。

我听到这个消息,手机非常俗套的掉在地上,但我连捡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我知道这一切与其说是她的过失,不如说是我的过错。当许多年过去,也许海马公司不会再像起初一样鼎盛,但也不至于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凄凉的覆灭。

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与其让他看着心爱的公司倾颓,我情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不必感受他的偏爱,就在另一个时空继续毫无指望的单恋,让他得以昂首度过他的骄傲人生。

但是一切都无法重来……

我能做的只有陪着他,沉默的待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不紧要的文件,在他累的时候端上一杯热茶,以及废寝忘食的时候轻轻提醒他吃饭或者睡觉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能撑多久,不知道我能撑多久,不知道转机何时会来,甚至会不会来。

在灰色的氛围中度过的时间已经变得抽象,白天黑夜越来越不分明,只知道社长重复着工作和趴在桌子上小憩的状态,我不断收拾着各种散乱的文件,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

直到第三个月开始的那天清晨,天空中飘着蒙蒙的细雨,由一个美得妖异的人指尖的信封点燃了寒冬中的第一丝火星。

真夜站在雨中说:“打开它。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说完便不见了影踪,如果不是手中的信封还带有她特殊的冰凉体温,我会以为我见到了幻觉。

我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只密封的玻璃试管,盛放着发出莹绿光芒的液体。

这天某国际组织的实验室发现,那箱病毒原液无故少出了一支的重量,但每支试管都没有被开封过的迹象。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解释为仪器失灵,重新计定了重量。

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

我握着试管喜极而泣,疯一般冲向社长的办公室,但我没有注意到,两道冰冷的目光从一楼一直追随着我直到电梯口。

下午,我将三分之一的原液交给了若水,让他带回给南疆圣女。随后联系了藤原黎润,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随同社长一起登上直升机,将又三分之一的原液交给了他父亲开设的医学研究院。最后三分之一的原液留在了社长手里,以做最后的防备。

随后的三个月,海马公司的产业不断的缩水,几乎只保留了中坚技术部分,但终于在花氏家族和铃木集团的不离不弃下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点,巨大的赤字转为了略微盈利的数值,而这份盈利全部用来支持藤原研究所的研究。南疆圣女竟然获得了长老的同意,打破了圣女从不离疆的规矩,移步日本。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若水的母亲,一位银发紫瞳的美丽女性,带着异族的神秘气质和另类的科学深深的震撼了众多研究人员的内心。而抢救成功的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这样的情形又持续了四个月,在第二年的四月中旬,沉寂被打破了,随着南疆圣女的一声欢呼,整个研究所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随后,藤原医学院被海马公司以现存的所有资金巨额收购为海马医药,并迅速申请了新型药物sh-2注射液的专利,过审上市。sh-1事件丢失的病毒原液没有名称,于是渐渐的sh-1也被用来代指那些原液,因此sh-2这个名称又成为了千夫所指,再次被质疑另有图谋。

但sh-2以颠覆常识的功效给人类上了极重要的一课,那就是我们始终都是无知的,永远不要把无知当成资本。sh-2完全去除了sh-1的负面作用,利用病毒的正面特性——也就是社长和我发现的,被感染者的恢复力会在这期间变得十分强悍——改良为细胞组织的活化剂,甚至可以通过寄生的方式唤醒被白血病艾滋等破坏的免疫系统,正所谓以毒攻毒,南疆圣女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而藤原研究所专注的仿端粒技术则为病毒添加了分裂上限,使其具有了可控性。最重要的,二者的同心协力下,终于解除了对人类体质的限制,使其在普通的培养基中也可以繁殖,最简单的产线就可以满足技术需要。

此药没过两天便供不应求,被称为医学界的“神仙水”,海马医药以指数上升的趋势扩展生产线的数量,股票一路飞涨,巨量资金不断涌入,海马公司被雪藏的产业在此支持下渐次复苏,甚至更加深入民生,收购了众多有关衣食住行的企业。

而关于生化武器的谣言在漫长的时间里早就由于没有实锤而鲜有人提起,而在sh-2出现后的如今也被人解释为研究“神仙水”导致的误会。海马公司的风评再次回到正面,某些国际组织赶紧趁机甩出了证实社长与生化武器无关,并指出一切都是已故的刚三郎之罪,并暂时撤销对海马公司的国际公审,如此见风使舵果然招致了一片嘘声。而sh-2的成功让一些医学机构眼红而抨击其垄断技术牟利泯灭良知,然而海马医药转而公布了几味主要原料的成本价,得出的结论是,几乎不赚钱,如果公开专利,只会扰乱市场。加之在大家质疑sh-1的特性时这些机构不出来辟谣,这时候倒活跃起来,于是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至此再也没有组织出言反对。

一个月后,海马公司全面复苏,甚至全民自发形成了“向海马公司致歉”运动,公司员工走在路上时常会收到各种爱心小礼物,尤其是社长和我走短短一小段路就能收到满怀的鲜花水果,实在是让人惊喜又无奈,公司的声势更胜从前。其中一束百合花被放进花瓶留在他庄园的办公室里,我好奇的问这是谁放的,圭平答道:“哥哥呀,哥哥喜欢百合花。”

简而言之,海马公司用八个月实现了完美的绝地翻盘。i2幻象社、铃木财团和花氏家族因持有海马医药的大量股份同样获得了巨额回馈,南疆圣女也完成了自己的完美赎罪。

这份技术当然也被应用在了风间、樱和被黑暗力量侵蚀的贝卡斯身上,风间的呼吸系统在sh-2配合的手术下被重塑。在我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还偶遇了真夜,她正在另一个病房中悄然握住一个熟睡孩子的手,周身泛起红色的光芒。她说自己并不是杀手,只是把一些有罪之人的生命抽出来输送到无辜之人身上,因为死亡必须保持平衡,一个人死去,就必须有一个人活下来;樱重新睁开了眼睛,但唯一的遗憾是虽然细胞可以被再生,记忆却丢失在了她举枪自尽的上午,现在的她谁也不记得,只会嚷嚷着拉风间看飘落的樱花;贝卡斯则失去了自诩风烛残年而倚老卖老的权利,重回了一个25(因为已经过了一年)岁的青年。

这种终极的以德报怨出在社长的身上。

而另一边,因为海马公司的复苏而请求回到公司的人们也多如过江之鲫,社长依旧是毫不犹豫地——准确的说相当爽地——潇洒签下了“拒”字,并拉进了永久禁用的黑名单。给所有留下的员工工资翻倍,加大了公司福利待遇,还增添了许多人性化设施,比如曾经被我们疯狂诟病的“百层大厦竟然只在一楼有一个小小的茶水间”,现在每层的两旁都设置了茶水房以及饮料贩卖机,休假增加任务精简,甚至还有公费旅游(在社长宣布这一条时蓝樱疯狂的笑着对我道“多亏了你的‘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至今不

知道她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无数人向往不已,但短期内海马公司并没有招收新人的打算。

这种终极的恩怨分明——也出自社长身上……

嗯,他确实是一个矛盾的人。

当风间穿着轻便的白t恤和牛仔裤,哼哼着:“唉,输喽”还边扔苹果进入办公室向我们辞行时,社长只是头也不抬的“哦?”了一声,就继续研究面前的程序。我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风间,他身上再也没有了忧郁的气质和碍事的输液管,除了长长的乌发还和初见时一样,我几乎认不出来他。

因为证据缺乏和樱的失忆,两个人都被保释出来,并没有因此获罪。

“你要去哪呢?”我好奇。

“回中国啊,我就是在那里过了好几年。楚玄是我在中国的名字。”

他随后从门外拉进一个腼腆的白裙女孩,她留着粉色的短发,直往风间身后藏:“然后樱我就带走了。”他压低声音说:“她是我的手下,我会对她负责的。”

我嘴张成o型,眨巴着眼睛看着完全变了的樱,她的眼神也不再阴沉的让人心碎,而是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干嘛看我啊,”她不满的对我嘟了下嘴:“你看着我,我怪难受的。”

“哦对了濑人,有件事你应该知道,”风间走到门边突然回头:“sh-1病毒其实曾有过两支疫苗,分别交予两个公司的领头人。而刚三郎把这支疫苗注射给了你。”

社长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却没有说话。

社长和刚三郎之间的关系果然并不只有恨那么简单,其中的纠葛自然是旁人所不能理解。刚三郎虽然丧心病狂完全没得洗白,但对社长竟然还真的有一丝疼爱。

风间举步出门,社长淡淡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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