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钟声(2 / 2)
二人惊吓回头,看到树影深处走来一抹高挑身影。
黑衣男子负手而行,踱着月华,缓缓走近。借着月光,林青栎终于看清男子身影,来人身量修长,气质不凡,嘴角挂着冷淡笑容,长眉入鬓,五官锐利俊美。
男人笑着打招呼:
“子钦兄。”
林琢玉,字子钦。
不知为何,林青栎总觉得来人不善,笑容嘲讽冰冷。
林琢玉不动声色将弟弟护于身后,温润俊脸闪现森森冷意,质问:
“奉愠天,你为何在此?!”
奉愠天转了转手中圆润卵石,转身将石子远远投入湖中,水花轻溅,湖中传来“扑通”轻响。男子丢完石头,转身笑言:
“我为何不能来此?”
林琢玉握紧弟弟手,警惕瞪视男人,冷言:
“我已向龚王禀明,家父早已隐退朝堂多年,并无意加入任何一方,还请奉大将军不必叨扰!”
奉愠天摇头,嘴角还挂着嘲讽笑容:
“非也非也,子钦兄有所误会,我此次前来,并非为劝说林庄主,而是为了——”
说到此处,奉愠天陡然顿住,似笑非笑看着林琢玉。
林琢玉神色不善:
“所为何事?”
奉愠天冷睨一眼林琢玉身后乖如鹌鹑的林青栎,林琢玉察觉男人不善视线,将弟弟护得更紧。林青栎握着兄长手,紧贴兄长后背。
奉愠天冷嗤,一直负于背后的左手伸出,摊开,掌心一朵被揉皱的紫红色鲜花。
又是虞美人。
林琢玉认出此花,神色冰冷,质问:
“什么意思?”
奉愠天漫不经心扯碎撕落花瓣,扔在地上,悠悠开口:
“相必子钦兄已听闻贵庄闹鬼一事?”
提到闹鬼,林青栎身体不自觉绷紧,微微侧身,仔细听男人说话。奉愠天轻笑开口:
“我已派人查清,并非闹鬼,而是有不速之客亲临贵庄。”
林琢玉心神一跳,急问:
“是谁?”
奉愠天伸手捋了捋鬓旁碎发,缓缓开口:
“盛红衣。”
林青栎隐隐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还未来得及想起此为何人,就听兄长皱眉道:
“她来此为何?”
盛红衣乃飞花教教主座下金木水火四大护法之一,人如其名,喜穿红衣,擅长使毒暗杀,手法诡异,颇受贺兰阙重用,教中地位很高。
奉愠天笑着解释:
“子钦可知前段时间贵庄投湖自尽的女子姓甚名谁?”
林琢玉游历江湖,怎会知父亲宠幸的女子名字,心中疑惑,不知此间有何关联。林青栎却心中大惊,总算明白为何觉得盛红衣名字耳熟,脑中迅捷闪过一红衣女子身影,投湖自尽的韵奶奶——盛红韵。
奉愠天继续解释:
“自尽女子名叫盛红韵,盛红衣同父异母胞妹。”
难怪盛红韵极爱虞美人,原来是和魔教有关。
知晓其中关联,林琢玉脸色惨白,方才在屋中听母亲哭诉一晚,得知陈氏并未下毒戕害杜湘湘,事有蹊跷,原来却是和魔教有关。杜湘湘毁了盛红韵容,盛红韵投湖自尽,其姊来天水湖畔悼念亡妹,被巡视的家丁看到,认做盛红韵鬼影。闹鬼传言由此而起,盛红衣为亡妹报仇,对杜湘湘下毒,杜湘湘侥幸通过林青栎毒血以毒攻毒,留下一条命,将账算在常年与其内斗的陈氏头上,用巫蛊之术诬陷陈氏,陈氏被罚。从头到尾都没有鬼,不过是人心作祟。至于家丁为何淹死湖中,大概是因为见过盛红衣真容,被其杀害。
魔教向来行事诡异,自教主往下,人人佩戴面具,不以真容示人,是以,江湖中人从不知贺兰阙长相如何,仅能根据其诡异面具辨认。
但此等做法甚有弊端,若心怀鬼胎之人故意佩戴魔教面具杀人,而对方不知,则以为是魔教所为。多年来飞花教臭名昭著,纵恶行凶无数,人人喊打,与其佩戴面具有莫大关联。即使受害者与飞花教无冤无仇,众人也一口咬定是魔教所为,毕竟其有无缘无故屠戮西南王府先例。
事已至此,天水山庄无意得罪魔教,杜湘湘未死,盛红衣必不会善罢甘休。
魔教向来行事残忍,若要报仇,必会诛其满门!
林琢玉闯荡江湖一年,自然知晓其中要害,脸色恐怖,拉着弟弟手,迅速往回走。
身后院门突然打开,一面容憔悴妇人扶着门框,对林琢玉轻喊:
“琢儿,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林琢玉回头,行至母亲陈钰容身边,低声告诫她立刻拿上紧要行李,从后山暗道离开。陈钰容满脸惊讶,不知发生何事,林琢玉来不及解释,只再次告诫母亲速速离开,在城外灵云寺汇合!
夜色深重,冷风起,乌云蔽月,山林间一片昏暗。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钟声,钟声紧密,催促警示,震人心弦。兄弟二人皆听出此为天水山庄警示钟声,非紧急迫切情况不会敲响。山林后方突然传来隐隐火光,紫红光亮映红半壁天空,诡异,血红,妖娆。
</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