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我其实挺懦弱的，我知道害死赫连的不是郑云生，就连我的责任都比他大得多。但我还是骗自己，好像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自己就能清清白白了一样，好像这样赫连的死就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了一样，其实都是自欺欺人对不对？”

“是。”卢玓直白得近乎绝情，“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跟你一样因为这件事经受着痛苦的人身上，不单是懦弱，更是欠揍。”

赫平：“......”

他突然生气，冷笑一声道：“所以呢，你要替他打抱不平把我揍一顿吗？”

卢玓居然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今天就算了吧，我不欺负伤员。”

赫平嗤了一声，卢玓说道：“但我不是为了郑老师，我是为了你。”

“......”您听听这逻辑，打他一顿倒是为了他好了？

“我说过，你的过去不该成为你的软肋，你要坦然去面对，而不应该躲在自己建造的壳里。”

赫平撇了撇嘴，抬脚道：“今天叫你一起来不是让你给我当人生导师的，走吧。”

两人在门卫那儿登了记，走的时候碰巧遇到另一个门卫来换班，那人扫了一眼监控，问道：“那女的还没走？”

“在呢。”先前那个门卫朝监控努了努嘴，不屑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来过，这半个月倒是住这儿了，不知道怎么想的。”

进来那个门卫也是一脸嘲讽：“八成现在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在这儿了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卢玓看了赫平一眼，赫平当没听见一样拽着他走了。卢玓跟着赫平朝最上面走去，海城到处是山没错，就连墓园也是在半山腰一路往上的。朝上走的过程中两人都沉默着，路上碰到了刚刚下车的那对夫妇，女人不怕地上凉似的瘫坐在墓碑前哭得肝肠寸断，她丈夫在后面扶着她的肩轻轻抹眼泪，卢玓收回视线，他们的悲伤自己不能感同身受，而他们大概也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赫连的墓在最上面，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卢玓一眼就看到在一块墓碑前坐着的林晓娟，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羽绒服，空气中有歌声轻轻的飘过来。

赫平停住了脚步，卢玓跟着他一起停下，赫平说道：“这是赫连最喜欢听的摇篮曲，他小的时候只要我妈一唱这首歌他就不哭不闹了，很神奇，是吧？”

“嗯，”卢玓说道，“你呢，你喜欢听哪一首？”

赫平神色淡淡的：“我没听她唱过歌。”

“我唱给你听，”卢玓对这个答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说道，“到时候你不高兴或者睡不着或者耍脾气的时候，我也唱歌哄你。你喜欢听哪首歌，嗯？”

赫平看了他一眼，卢玓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那些你欠缺的，我以后都一一补给你。”

赫平觉得他们这对话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开玩笑道：“好啊，那你给我唱《两只老虎》吧。”

卢玓嘴角抽了抽：“你认真的？”

赫平一年级就不唱这么幼稚的歌了，以卢玓这种晚会要唱《花房姑娘》耍帅的人，《两只老虎》对他来说大概就是——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

赫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卢玓真的唱了之后，忙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你有病是不是？”

“唔——”卢玓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赫平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才松开了手，但做好了随时捂上的准备。卢玓没再唱，而是说道，“我在哄你呢，现在不生我气了吧？”

赫平嘴硬：“我没生气。”

卢玓撇了撇嘴显然不信。

他们刚来的时候林晓娟就发现他们了，但她坚持唱完了一曲，这才看向他们，说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