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心小岛（1 / 2）

整个临时工作区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着方景行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方景行不紧不慢地地扫视众人一圈，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时间，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方景行说完，趁着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地溜出了房间。

“又是这样！”肖启英忍不住抱怨道，“老大就总是喜欢吊人胃口，他自己去睡个安稳觉了，剩下我们又要失眠了！”

尚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此时已经是一脸风平浪静。“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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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起初只是遥远的海天相接处亮起一点曙光，很快那一个光点就被广阔的海面拉成一道金边，缀在大海的尽头。秋风掀起的浪潮卷起一缕曼妙的轻纱，透过徐徐袅袅的海雾，横亘天际的金边像是被一根隐形的手指勾起一个弧度，太阳像是俘获了整个世界般睥睨人间。

海风开始躁动不安，藏入林间试图躲避那锐利的目光。只不过顷刻间便消散在枝叶凋零的树梢头，无迹可寻。只有倔强不肯飘落的最后一片树叶，还挂在枝头摇摇欲坠，那是海风曾经路过的证明。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温柔的女声透着些疲惫，轻叹了口气，“方警官，辛苦了。”

“职责所在。”方景行看着颜雅娴被朝阳拖长的影子，平淡地回答。

颜雅娴回过头，眼中早已没有了昨天的悲伤，表情一如豆蔻少女般天真：“谢谢方警官特意来告诉我这些，但是我想，你是不是还有话想问我？”

方景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只是好奇，徐思睿会到这里来的原因。”

颜雅娴笑道：“不是说了她是陪我来的吗？”

“我的意思是，到这里，到悬崖边来的原因。”方景行直视着颜雅娴的眼睛，眼神锐利得像是让海风四处躲藏的那道光芒。

颜雅娴的笑容渐渐地收敛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应该也猜到原因了。”

“是你让她过来的。”方景行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是的。”

“为什么？”方景行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显得太急切了，会让对方产生警惕的。

果然，颜雅娴捋着发丝从容不迫道：“方警官，我现在可不是嫌疑人，你这样盘问不太好吧？”

方景行只得暗叹一声，然后换了个问法：“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询问你，只是我本人比较好奇，仅此而已。”

“那我劝方警官还是少一点好奇心吧。”颜雅娴漠然道，“我们可不希望被人好奇。”

“你们？”

“没错。”

不用深入思考什么，方景行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前不久凭空冒出来的那个中二组织“制裁者”，原来这次的案件也和他们有关吗？

“你是‘制裁者’？”方景行也不再旁敲侧击，直接就问道，“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颜雅娴把目光投向看似平静的海面，她的表情也是毫无波动，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深处是有多少暗潮涌动。

“方警官，我先走了。”颜雅娴要走，方景行没拦着，何况也没理由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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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舟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着，岸边是警员们来来往往的身影，牵扯了四条人命的大案，一天之内就被侦破了，大家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昨天早上忙着往岛上搬设备搬器材四处搜查，今天早上案子就已经结束了，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睡了一觉就完成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任务。

肖启英终于有机会戴回了他的墨镜，现在正一边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边翘着二郎腿晃悠，四处胡乱张望着打发时间。

何似雪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耐烦道：“组长到底去哪了！”

尚言坐在船尾，手臂支在腿上，撑着脑袋看着度假区别墅的方向发呆，顺便回答何似雪道：“他正在和颜雅娴依依惜别呢，我们要有点耐心。”

“什么？！”何似雪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他什么时候和颜雅娴关系这么近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尚言说这话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他自己还在纳闷——方景行去找颜雅娴，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何似雪看了看尚言，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犹豫地开口道：“尚言，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

“老大！”肖启英突然朝着某个方向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冲锋舟都好像在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快点啊，就差你了！”

尚言的视线也朝那边偏去，看到正走过来的方景行，然后小情绪就上来了，冷哼一声转回了头。

何似雪觉得自己的问题可能不需要问了。

方景行的表情并没有多轻松，一点也不像是在极短时间内破获大案之后该有的表情。

“老大，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肖启英又搭上了方景行的肩，说道，“案子都破了，只用了一天，记得回去请客啊！”

“你怎么就知道吃。”方景行瞥了肖启英一眼，还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

尚言这时也幽幽地来了一句：“以后就没机会见到颜雅娴了，舍不得吧？”

方景行诧异道：“你想见颜雅娴？”

“不想！”尚言气冲冲地叫道。

“你怎么了，还在起床气的作用时间？”

“……”尚言不想搭理他，甚至有种想把他一脚踹下海的冲动，所以干脆走到最远的一个角落独自生闷气去了。

我怎么惹到他了？方景行回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自以为找到了症结所在——肯定是因为昨晚留了个问题没解决，所以他才生气的。

但是说到这个问题——

“对了小家伙，帮我查几个人。”方景行对着一直在拼命降低存在感的卢晓说道。

卢晓顿时整个人吓得一激灵：“啊，是……是！”

“苏映，黄扬轩和徐思睿。”

“啊？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卢晓茫然道。

“是查过，但是还要再查得细一点，比如看看他们以前有没有犯过什么事，但是后来又不了了之的情况。”方景行说道，“工作量比较大，回去以后我让欧阳和你一起。”

卢晓愣愣地看着自家组长说出一长串新任务，不解道：“案子不是破了吗？”

“这个案子是破了。”方景行沉声道，“还记得我昨晚说过，如果徐思睿不是被误杀的话……”

“这有关系？”肖启英正在哼的调子突兀地断掉了。

方景行点点头，继续道：“我刚才去找了颜雅娴，她说，徐思睿是她叫到崖边的。”

角落里的尚言又默默地转了回来。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颜雅娴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信息的人。”方景行说道，“她知道苏映发现了她和贺莱的关系，而这个关系是苏映杀害贺莱的动机；贺莱也知道颜雅娴和黄扬轩的关系，这应该是颜雅娴自己告诉他的，这是贺莱杀害黄扬轩的动机；她还知道徐思睿和苏映、贺莱的关系，这是徐思睿杀害苏映的动机。问题就在这里，徐思睿怎么知道，苏映想要杀贺莱？”

“颜雅娴告诉她的？”尚言接道，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感觉没那么气了，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还从角落挪回了方景行旁边。

“没错。”方景行道，“徐思睿喜欢贺莱，恐怕连贺莱本人都不知道，但是颜雅娴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这是她的好闺蜜徐思睿告诉她的，徐思睿为什么会告诉她？因为徐思睿不知道她和贺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