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心小岛（2 / 2）

“等、等一下，我有点绕……”尚言敲着脑袋试图去理解方景行说的这段话。

“这么说吧，只有颜雅娴，才能让这个案件一环扣一环，不会被另外四人察觉，而且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船上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肖启英不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景行说道：“颜雅娴和苏映在一起不是因为情，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也不是因为钱，否则颜雅娴不会设计让徐思睿在这时候杀他，要杀也是等结婚之后为骗保而杀，至于原因一会儿再说明。

“只要知道一点，颜雅娴要杀苏映，但不想自己动手，所以她告诉徐思睿说苏映想杀贺莱，并劝诱徐思睿为了保护贺莱而杀害苏映。黄扬轩一直纠缠颜雅娴，颜雅娴甩不掉赶不走，所以她也想除掉黄扬轩。而此时她只要告诉贺莱，黄扬轩在纠缠自己，顺便加一点适当的演技，就会让贺莱产生一种保护欲，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而杀人。

“最后就是灭口。谁也不能保证徐思睿和贺莱哪天不会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做了错事，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永远闭嘴。颜雅娴故意把自己和贺莱的关系泄露给苏映，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传出去就是个笑话，苏映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理所当然地就对贺莱动了杀机。

“至于徐思睿，颜雅娴只需要告诉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不要把证据留在岛上，要尽快销毁。那么徐思睿自然而然就会到离别墅最近，又最靠近海的地方，也就是后面的悬崖，去处理那个香烟盒，然后中陷阱。”

“这么说，连杀人的手法也都是颜雅娴给他们计划好的？”尚言问道。

“是的。悬崖边上的陷阱一开始就是针对徐思睿，但是颜雅娴应该没有告诉贺莱。因为对贺莱而言，徐思睿是个完全无辜的人，颜雅娴不会冒这个险。而黄扬轩，想必是贺莱发现自己‘误杀’徐思睿之后，找颜雅娴商量过。颜雅娴趁机告诉他可以利用晚上，利用黄扬轩喜欢戴太阳镜这一点。因为她和黄扬轩毕竟也是交往过，她会知道黄扬轩的习惯也不奇怪。”

肖启英叹道：“活人真可怕，还是死人比较实诚。”

“你说了这么多，可我们从来没找到过和颜雅娴有关的任何证据……”尚言看着方景行，说道，“你不会做无端的猜测。”

方景行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回还真是无端猜测，只不过刚才去找颜雅娴，印证了我猜测的依据。”

“是什么？”

“她是‘制裁者’的成员。”

“什么？！”满座皆惊。

尚言急道：“那你怎么不把她抓起来啊！”

“她没有直接承认，我也没办法。所以我才想查一下，她要杀苏映，应该是因为苏映犯了什么罪，但是逃过了警方的侦查——糟了！”方景行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让冲锋舟掉头返回海心小岛。

“什么情况？”尚言好不容易搞懂了整个案件的逻辑，又被冲锋舟这一转向给弄糊涂了。

肖启英这时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其实说白了，苏映他们的杀心还不够重，那些理由不一定就能驱使他们去杀人，但是颜雅娴把那些理由放大了，也就是说，颜雅娴在唆使他们犯罪。但是我们现在逮捕不了颜雅娴。”

尚言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所以她也会被‘制裁’？！”

**********

冲锋舟还没有停稳，方景行就先跳了下去。“尚言小白！其他人留下！”

尚言和白风清立刻拔枪跟了上去。

“这种时候怎么沈御就不在了！”尚言抱怨道。

“他和成蹊回去了——注意周围，别分心。”方景行也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留意四周的同时也没放慢前进的速度。

三人一路冲到了别墅门前，大门紧闭着，不过下一秒就被方景行一脚踹开。

别墅里一盏灯都没亮，所有的家居摆设都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好像整栋别墅除了他们三人，都没有其他的活物。

尚言和白风清跟在方景行身后，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刚走到颜雅娴的房间门前，就已经发现了门内淌出的鲜血，在走廊的地毯上漫了一地的鲜红。三人不由得心里一沉——这么多血，估计是没救了。

打开房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内雪白的墙上溅满了红色的血液，妖娆得像一大束盛开的彼岸花。

方景行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液，来到颜雅娴的尸体旁。

她的气管和颈侧动脉被同时割开，可怖的伤口从脖子的前面部分一直延伸到颈后。脖子几乎三分之二的部分都被割开了，纤细脆弱的颈部就像枝头颤颤巍巍即将凋落的叶子的根茎，将断未断。旁边还掉落着一把方形菜刀，上面也同样布满了血迹，应该就是凶器了。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颜雅娴是面朝门口倒在地上的，也许是在开门之后就被凶手一刀割喉，甚至都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夺去了生命。

尚言看到这场景还是有些难以忍受，只得站在门边等着。

方景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尚言，去给启英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尚言突然觉得方景行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应了一声之后就急忙跑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凶器留下了。”白风清淡淡说道。

“这应该是别墅本身就有的东西。”方景行说道，“那个厨师和那个管理员。”

“我去看看。”

“让尚言和你一起去，一个人危险。”

白风清刚走到门边，又转头看着方景行，方景行察觉到他还没走，也抬起头。

两人对视了几秒，方景行突然就明白了白风清的意思，笑道：“我一个人没关系，总要有人看着现场。”

白风清皱了一下眉，显然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方景行也没辙了，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之后，看向白风清：“现在可以了吧？”

尚言还在走廊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转身就看到两个沾了满身血腥味的人出来，差点又要被熏吐了。

“他们两个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们这么多人愣是没看出一点端倪。”尚言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方景行看了尚言一眼，不动声色地退了退，和他拉开距离。

尚言不解道：“他们这不也是杀了人吗，不会被内部‘制裁’？”

“不知道。”方景行坦白道，“现在我们对那个组织根本一无所知。他们的运作方式，行动方式，还有他们到底是从哪找到那么多需要被‘制裁’的人，我们也不知道。”

“我觉得颜雅娴的那些计划，说不定也是像之前李肃尧那个案子一样，背后有人给她出谋划策，她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尚言似乎有点适应了，表情也不再是那么难看。

方景行却摇头道：“我更倾向于，她可能是个执行者，负责去‘制裁’，而那个厨师和管理员，更像是监督者，负责监督她有没有好好执行任务。”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颜雅娴？”尚言又问道。

“不知道，但我有一个猜测。”

“又是猜测……”

“他们这个幕后主使，可能赋予了一些人杀人的‘权力’，在他们的组织里，这些人杀人是属于‘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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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和厨师的房间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整栋别墅也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虽然这些都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不可否认，这确实比四桩命案更让人心悸。

异案组又继续追查了好几天，而那两个人所提供的身份信息当然都是假的，甚至连外貌都进行过伪装，根本无从查起。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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