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云雾迷雾（1 / 2）

天花板上的灯光亮得刺眼，房间里一片诡异的静谧。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鞋底叩击着光滑的地面，摩擦声磨得人耳根发痒。

来人身穿一套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走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格粗壮的男人。

他并没有穿防护服，走进房间以后便开始十分警惕地四下观察。

他注意到这个房间已经被分割成数个小隔间，每个隔间用铁栅栏隔开，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几个人影，他们都各自缩在角落，看不清在干什么。

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监牢。

穿着防护服的人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隔间，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有点不安，也有疑虑，但还是按照指示走到了那间隔间前。

铁栅栏上的电子锁响了一声，闪烁的红灯转而变绿。他迟疑了一会，转头看了看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人，对方毫无反应。他只好咬咬牙，打开门走了进去。

绿灯变红，重新上锁。

他却在这时感到大脑一阵刺痛，像是有人在用电钻强行刺穿他的颅骨，让他疼得直冒冷汗。双耳开始出现耳鸣，莫名其妙地还能听到一种十分尖锐的声音，像是金属被敲击之后的回音，一声声地钻入大脑。他一手费力按着脑袋，企图减轻痛苦，一手颤抖着扒住铁栅栏，想要求救。

隔间里的人们对这位新来的邻居的求救置若罔闻，连看热闹的心情也没有，他们就只是在自己的角落默默待着。

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拼命挤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也被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掩盖了过去。他看着那个穿着防护服的白色身影渐渐地和灯光融为一体，直至彻底消失，这才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穿防护服的人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人不再有动静之后，才把门重新合上。

门外是一条方正的走廊，光洁的地面倒映着两边雪白的墙壁，墙与地面交界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天花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方形的顶灯，顶灯的光亮将周遭环境衬得尤为惨白，明暗交替的走廊更是显得一片死寂。

这条走廊像是走不完似的，两扇冰冷的防护门将整条走廊切割成了三段，用来囚困猛兽的牢笼一般。

那人来到最后一扇门前，这只是一扇普通的门——他推开门。

“夏初，回来了。”

“顾问。”夏初打了声招呼，然后熟练地把防护服褪了下来，随手搭在一张椅子上，“这次的数据怎么样？”

房间里一整面墙上都布满了一台台显示器，每一个屏幕上轮番显示着各个小隔间的画面。

桌上摆着一排复杂的仪器，偶尔会发出“嘀嘀”的声音。电脑上一大串让人看不懂的数字和曲线正浮动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各自的位置上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丝毫不在意身后两人的对话。

被夏初称作“顾问”的男人转头看了看其中一台电脑，过了半晌才淡漠地回了一句：“一般。”

夏初的表情倒是显得无所谓，他耸了耸肩，说道：“反正之前的药也成功了，用不着再试验了吧。”

“以防万一。”顾问又转向夏初，说道，“你把他带来的时候，没人发现吧？”

“没事，就算有人看到他跟我走，也不会怀疑的。”夏初露出一个看似憨厚的笑容，“毕竟他也是我的准妹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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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树干旁，抱怨道：“他们怎么这么多事，还不出来——好烦，我最烦盯梢了。”

尚言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以为你会偷偷溜进去。”

“大门上那几个监控摄像头可不是摆设。”方景行偏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直了身子。

尚言一看他有动作，也不由得警惕起来：“怎么了？”

“说不定会有些监控死角？”方景行说道，“我看这围墙虽然有点高，不过还是可以……”

“等一下，你不会是要翻进去吧？”

“为什么不？”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啊！”尚言急道，“再说了，你也不知道墙后面有什么，要是你刚进去就有几十支枪对着你呢？”

“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傻。”方景行笑道，“你说这不过是一个制药厂，用得着这么戒备森严吗，又是高墙又是电网的。”

“你也说了他们有问题，这不就是防止别人发现吗。”

方景行摇摇头，说道：“要想不被别人发现，普通一点才不会引人注目。把工厂搞得跟看守所似的，估计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跑出来。”

尚言心里有点发毛：“……别的什么东西？”

“对啊，就比如，因为吃了什么不知名的药而变异的不知名的怪物之类的。”方景行说着，随意地瞥了一眼制药厂的大门，却突然大惊道，“你看！真的出来了！”

“什么！”尚言被吓得一激灵，立刻就窜到方景行的身后，但是又好奇地探了个脑袋出来。

制药厂的大门根本一点动静也没有。尚言正疑惑着，就听见前面某人憋不住的笑声。

“方景行！”反应过来以后，尚言一脚就踹了过去，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啊！耍我很好玩吗！”

“嗯，还行吧。”方景行好不容易收了笑，说道，“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乐子不是？”

尚言瞪了他一眼：“难怪每次盯梢你都让欧前辈去，要是都像你——唔？！”

话音未落，尚言就被方景行捂住了嘴，然后又被拽过去，直接给按在了树干上。

“别说话，夏初出来了。”方景行望着大门的方向，靠近尚言的耳边，低声说道。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尚言一阵发懵，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方景行说话的气息扫过的地方正在隐隐发烫。尚言不知道方景行能不能听到他的心跳，反正他现在血液翻滚得厉害，以至于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夏初走出门，谨慎地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藏在树后的两人，然后放心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走，跟上。”方景行的目光紧锁着夏初的动向，完全没注意到尚言的变化。

被方景行放开之后，尚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忍不住抬手捂着心口——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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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放着好端端的乡道不走，反而在树林里绕来绕去，还时不时地打量着身旁的树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后面的两人也没跟得太紧，同时也要小心尽量不要踩在落叶上，以免发出声音引起夏初的警惕。

“我们不是要找高大成吗，现在跟着他干什么？”尚言不解地问道。

“夏初原本应该在市医院的，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他根本没有中毒，要不就是他有解药。”方景行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而且他能自由进出制药厂，连高大成都要靠他带进去，跟着他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方景行的话音刚落，夏初就到达了目的地。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两人又赶紧躲在了树后。

等了一会儿，感觉夏初没发现自己，方景行才从藏身的树后悄悄地瞄一眼。这一瞄不要紧，夏初不见了！几秒钟的时间，就从他们的监视范围内消失了！

难道被发现了？

方景行想了想，朝尚言打了个手势，示意分开走，从两边接近。尚言点头会意。

越接近夏初消失的地方，越感觉不太对劲。前面好像是一块空地，因为树干在那一块地方很突兀地就没有了，周围还有许多杂草。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说不定夏初就在附近，谨慎为好。

然而在看清那块空地之后，两人也都震惊了——那是一片坟场。

凌乱的土堆，倒塌的墓碑，还有棺材里乱七八糟的白骨，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那天晚上他们来过的地方，就是这里。

方景行借着树木的掩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