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哥错了（1 / 2）

尹川只觉胸口苦涩，眼前人盈盈的目光和当年的那只小猫逐渐重合。尹川没想到当年的小猫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心中与他错过许多年的悔恨同失而复得的欣喜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少年人恨恨地盯着自己，他并未说到底等了多久，只是尹川猜想大概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过吧。

虽然当年尹川并非一走了之，他封印了青浔，下山途中发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猫，便将它带到了客栈里，清洗干净又治好了伤。

尹川当时并不清楚凌寒的伤势，抱去医馆，大夫只说救不活了。彼时尹川心想，凡人的药救不活，神仙的药或许可以一试。

就这样，他将神君赐的药喂给了小猫，过了几日小猫果真又开始活蹦乱跳，只是老爱往他身边凑。

再后来是因为必须要赶在留风门关闭之前回天上复命，不得已，只好将小猫交给了土地暂时照看。不料却因为地刹受伤，许多事都落到了他的肩上，耽搁许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尹川向神君求了手谕，人间两年已过。

尹川赶到土地庙，那土地老头连连赔罪，只说照看不周让那猫给跑了。

尹川又在城里城外找了许多天，依旧一无所获。

只是这些话，如今想来不说也罢。

眼前人面容俊朗，一双眼睛饱含无尽的酸楚。尹川以为是自己当年给他吃下的仙药才致使他强行成妖，不放心地抓过他的手腕搭脉。

凌寒想抽出手，却被紧紧攥住。

“别动。”

尹川手指搭在凌寒腕间，灵力强盛且平稳，灵脉却犹如新生，十分薄弱。

凌寒有些愠怒地抽回手：“你我如今尚未相识到如此程度吧？”

尹川一愣，随即嘴角弯弯向凌寒行礼：“在下尹川，见阁下风度翩翩器宇不凡，不知可否有幸与阁下相识。”

眼前人全然没有了那股子黏糊劲儿，俊脸上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哪里还是方才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可爱模样。

见凌寒仍然梗着脖子，一幅恍若未闻的样子。

尹川又向前靠近了凌寒一些，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是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会丢下小白了，好不好？”

尹川近乎温柔的声音在凌寒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看着尹川，只觉鼻头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之后，尹川曲起食指在他脸上抹了一下。

凌寒惊觉自己竟然又流泪了，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不叫小白！”

尹川轻笑一声：“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凌寒。”

“凌寒独自开的凌寒。”凌寒看着他，企图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一丝端倪，企图找到一点当年的影子。

尹川却只是说：“好名字，阿凌当如梅花，不畏寒冬凌霜傲然。”

凌寒心中失望，却又松了口气。

也罢，天命不可违。天命让你我分离，天命也让我们重逢。

既然不可违倒不如顺其自然。

随后凌寒引着尹川一路七拐八拐回到了原本的大路上。

“昨夜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困在井里？”二人并肩前行。

尹川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我也不清楚，我按你说的方向一路向前，途径一处荆棘丛时发现了一块带血的破布一把短刀和一个破笼子，我想当时的受害者应当就是在那附近被杀，于是停留了一会，没再发现别的线索就继续沿着那路前行，后来就看到一个村子。”

“我当时以为那就是三岔村，现在看来那应当是一个幻境，不过那口井确实一直存在。”

凌寒又问：“那你又怎么会跌到井里灵力尽失？”

尹川三言两语将昨晚与那黑气缠斗的情境说与他听。

凌寒暗暗心惊，想不到这黑气竟然如此凶险，连尹川都着了他的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那井底的尸体，要让人搬出来吗？”

尹川思索片刻：“你当时突然从我怀里跳到地上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只是觉得尸体四肢连成的图案有些眼熟，想换个角度仔细看看。”

尹川看着他：“你认得那图？”

凌寒道：“只是见过罢了，我并不会画，也不知那图叫什么。”

其实他是在师父的书房里见过，当时宣纸上画着这阵法，他没见过觉得新奇便多瞧了两眼，正欲拿起来仔细看看就被师父赶了出去。

他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似有古怪，两相权宜，没有明说。

尹川沉吟片刻：“那是穷九锁魂阵法。”

“锁魂阵？”凌寒惊讶道。

尹川道：“不错，穷九锁魂阵是鬼神地刹所创，拿来锁恶灵厉鬼的，现下却用在了凡人身上。穷九锁魂阵不得强行破阵，所以现下那井底的尸体还是先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嗯......那会是谁在井底设了锁魂阵？”

尹川：“穷九锁魂阵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其中门道我也说不清，就算当中真的有线索恐怕也要让地刹来看看才能知道。”

凌寒冷哼一声：“堂堂鬼神也会管这人间破事？”

尹川好笑道：“你与他有过节？”

“没，只是看不惯他那副唯我独尊的臭样子罢了。”

尹川捏捏他的脸：“阿凌不可妄议仙君。”

凌寒挥开他的手：“那他什么时候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