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清六御（1 / 2）

“这是哪？我在临山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凌寒扭头问尹川。

此时他们站在一处峭壁之上，四周皆是黑色山石，上面覆盖着白雪，远处雾霭沉沉经久不散，连阳光也透不过。眼前峭壁深不见底，目之所及皆横亘着枯木枝丫，北风呼啸着越过眼前深渊似有猿猴哀鸣。

“这是不栖谷，意为飞鸟不可栖息之地，谷中长年瘴气弥漫，对岸看似只有一步之遥实际上任何生灵都越不过去，凡人若是不小心跌下去责必死无疑。为了防止有人无辜殒命，我在附近做了屏障，你没发现也是理所应当。”

凌寒被他说得遍体生寒，“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把我丢下去？”

尹川本来在想那谷底之人，闻言一笑：“阿凌乃我至亲，我怎么舍得，只是怕你又说我丢下你独自走了，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一罪大恶极之人，被我封印在此处山谷之下，我怀疑临山人失踪之事或许与他有关。”

凌寒望着谷底，若有所思。他竟从未听师父说过临山封印了如此恶人，要知道一开始师父真的拿自己当徒弟的时候恨不得连后山那几只野兔精如何化作人去镇上骗婚都要给他讲上一个时辰。

如此重罪之人，师父难道不知道吗？

“那我们怎么下去，你方才说谷底有瘴气。”凌寒望着他，一双眼睛漂亮又无辜。

尹川眨眨眼睛：“无妨。”

随即拉着他纵深一跃，从峭壁之上跳了下去。

“啊——”

瞬间的失重感让凌寒不知所措，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连眼睛也睁不开，愈发抓紧了尹川的手。

“阿凌别怕。”尹川轻轻环住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又往他嘴里喂了个什么东西，似乎有股石榴的味道。

片刻之后两人落了地。

凌寒闭着眼睛抓着尹川不敢松手，感到脚下踏实了方才慢慢睁开眼睛：“你给我吃了什么？”

眼前一片昏暗不分昼夜，从谷底望去，天空狭长又压抑，太阳似乎包裹在层层灰色纱布之中，只剩个轮廓不见光晕。

峭壁底部怪石嶙峋，目之所及皆为石齿参差，在峭壁之上还能看到些枯木横亘，到了谷底却连片枯草也未曾见到。

尹川引着他从一处凸起的巨石上下来：“清热解毒的药，怕谷底的瘴气你受不了，提前防着点。”

凌寒这才注意到，他们并没到谷底，只是站在半空中突出的一块巨石上，巨石离地约有数十丈之高。

此时尹川领着他，从这块巨石向斜下方一跃，在一小块平整一些的石台上落了脚：“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凌寒四周看了一圈，在石台边缘处看到了一个洞口：“你们神仙怎地老是爱把人关在洞里，还都是如此偏僻的地脚，让人难找。”

尹川轻笑一声，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凌寒能用如此语气同他讲话了，不同于神君们的威严仙君们的客套，只是单纯的亲近竟连这等无礼的埋怨也带了些可爱的意味。

“凡是需要神君下令惩治的皆为罪大恶极之人，他们通常八根灵骨已全，是灵力极高的大妖，神仙修的大都为正统术法，未必比得上大妖们的旁门左道，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或是入魔只能如此严加防范。”

凌寒撇撇嘴：“也不是所有妖都修旁门左道，我师父就正派的很。”

尹川挥开挡在洞口的碎石，伸手牵着他往里走：“哦？阿凌竟还有师父？怎地从未听你提起。”

凌寒白他一眼：“你认出我来不过两日，哪有机会说。”

尹川一手挥

出金线两条，沿着山洞两侧石壁向前延伸：“是我错过了阿凌长大的数百年，许多事还要阿凌以后慢慢讲给我听。”

凌寒鼻头一酸，这许多年来他独身一人，虽然跟师父一起生活了五百年，然而除了修炼之外的事师父并不关心，也不会多问。尹川突然说想要听他过去的事，凌寒脑子想的却都是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尹川不在的数百年都不过弹指一挥间。

尹川一边走一边观察周遭环境，半晌也没听到回应便转过头去。

洞中开阔，金线发出的光芒有限，引路有余照明不足。

尹川便凑近凌寒去看他：“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