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沧海一粟（1 / 2）

前厅里，狡童久别归来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帮瞧热闹的小孩，刚坐了一会儿就看见两个人款步而来，急忙起身道门外等候。</p>

“狡童见过庄主......仙君。”</p>

凌寒见到狡童心下一惊，有些意外：“出了什么事，耽误这么久才回？”</p>

尹川看着眼前身材魁梧的壮汉，并不顾忌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左右已经习惯了：“无需多礼。”</p>

狡童跟在二人身后走进前厅，待二人落座方才开口道：“庄主，情况特殊，还望庄主恕罪。”</p>

子方端了热茶和糕饼放到桌上，临走之前还偷偷看了一眼那位仙君，好奇庄主一大早跑出去就是为了找他吗？</p>

“无妨，坐下说。”凌寒端了热茶在手里，示意狡童坐。</p>

狡童看了一眼凌寒又看了一眼尹川，尹川正微笑着递给凌寒一块栗子酥，狡童收回眼神道了谢，在凌寒下首的椅子上落了座。</p>

狡童领命外出调查黑气出没的情况，原本一月之内就该回来复命，但却因为一些意外而耽误了半个多月。</p>

让凌寒不安的不止是狡童的晚归，还有至今杳无音讯的如扬和灼华。</p>

眼见狡童手臂上一些细微的伤口，凌寒料定狡童此行并不顺利。</p>

“庄主、仙君，”狡童拱拱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属下离开山庄后，按照庄主吩咐，前去调查黑气的踪迹。”</p>

狡童从怀里掏出一幅舆图，向前一掷，那图便在空中铺展开示与凌寒和尹川，“果然不出庄主所料，许多地方都出现了黑气的踪影，不过并不是三不管的地界儿，反而是大妖们聚居的地方。”狡童手指在舆图上点了几下，正是几大妖族的所在之处。</p>

“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进入到族群的核心区域，特别是临山到逢鼓山一带，他们只是在外围徘徊，因此留下的痕迹也十分浅淡，只有一些动物残骸被丢在离镇子很远的树林里。”</p>

听到临山二字，凌寒的眼睫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p>

只是凌寒的一点异样却没能逃过尹川的眼睛，但很快凌寒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样子，尹川料想他是在临山待得久了，生出了些感情来，便也悄然移开了目光。</p>

狡童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手指在舆图上的临山与逢鼓山之间游移，凌寒盯着逢鼓二字愣神了片刻。</p>

“你说的动物残骸长什么样子？”</p>

狡童没想到凌寒会问这个，怔楞了一下便开口道：“都是血流过多而亡，身体皱缩成一团，并且口中还有有黑色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狡童怕凌寒不信又补充道，“那些动物尸身的伤口我都检查过了，和我当时被咬的伤口一样。”</p>

凌寒同尹川交换了个眼神，对彼此心中所想了然于心。</p>

“继续说。”尹川端起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对狡童道。</p>

狡童点点头，“我自浮云山出发，一路北上至逢鼓山一带，逢鼓山如今归残叶仙者掌管，周围结界密布，属下灵力低微上不得山，只在逢鼓山周围搜寻了一番。”</p>

“残叶可是雪莲一族如今的掌山仙者？”尹川飞升五百余年，对仙界的门庭宗族堪堪了解一二，平时处理的也不过一些小妖犯下的人间琐事，偏生他又不像紫玉那样活泛，什么都要打听一二，如此一来尹川对除了神、仙之外的佛、魔、妖、鬼四大族群实在知之甚少，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实在不奇怪。</p>

“哥哥还真是两耳不闻人间俗事，”凌寒微微一笑，“残叶不过是逢鼓山悟离座下的一个弟子罢了，悟离闭关多年不出遂将山上一众大小事务交予她打理，她也由此得了个掌山仙者的名号，不过，她虽被尊称为仙者到底也还是妖。”</p>

尹川笑看他一眼：“我怎么听说这残叶天资卓绝，不过六百岁就已修出八根灵骨？”</p>

凌寒脸上好似浮萍般缥缈的笑容逐渐淡去，浑不在意地弯弯嘴角：“雪莲一族高居逢鼓雪山之上，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修出八根灵骨也不奇怪，不过，她虽六百岁就修出八根灵骨，距飞升成仙不过一步之遥，这几百年里不也依旧毫无进展？”</p>

“仙君有所不知，雪莲一族与寻木同根同源，与我们这些需要汲取寻木灵力修炼的小妖不同，他们生来便有六根半成灵骨，因此几百年便修成八根灵骨并不稀奇。”狡童在一旁道。</p>

“还有这么一说？”尹川一边惊奇道，一边看向凌寒，“那倒还是阿凌更厉害一些，小小年纪便八根灵骨既成，若不是灵脉弱了些想必飞升成仙也指日可待。”</p>

他先前为凌寒搭脉时就发现凌寒八根灵骨已成，还为此特意问过紫玉五百岁的妖是否有可能修出八根灵骨。</p>

对此紫玉答道：世上少有，若有，必定非神即魔。</p>

尹川不置可否。</p>

狡童在一旁听到尹川的话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凌寒，只见凌寒神态自若地微微笑道，“我可没兴趣做什么劳什子神仙。”</p>

听那语气，似乎做神仙是件多么麻烦的事一样，尹川知道他是逍遥自在惯了，必定不喜规矩约束，只是每每听他如此抗拒飞升总还是心中有些失落，偏偏一时半刻又不知这失落究竟从何而来。</p>

如此一来尹川便没再开口，狡童觑着二人神色，轻咳一声继续道：“总之，逢鼓山在残叶手里数百年，从来没出过大乱，山门结界更是从未破过，就连山下百姓也建了庙宇供奉残叶，感念她保一方平安。我此行前去只是在逢鼓山下的镇子上稍作停留，要想真正进入逢鼓山没有雪莲一族的印记是万万不可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