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书（十四）（1 / 2）

程声和秦子羯的关系似乎又莫名其妙地变好了，或者更精确地讲，是俩人不再做无谓的争吵，变得不怎么搭理对方了。特别是秦子羯，黎海等人几乎没再听到他对程声的谩骂，而程声，似乎也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我怀疑，”邵翊甄推断，“秦子羯同志把程声同志给医痛了，你看现在程声同志，连正眼都不敢瞧他。”

黎海则不这么认为：“我怎么觉得是程声让着他，不跟他计较了？”

“黎哥哥你不懂，男人之间的情感是很微妙的。”

“我也是男人。”

“是，”邵翊甄摸了摸他的头，一脸宠溺，“你是我的男人。”

肖智玄计划着要去一趟九寨沟，他总觉得九寨沟的研究所里应该还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九寨沟现在有人吗？”陈义哲问赵泽恺等从九寨沟出来的人，“你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全乱套了，”赵泽恺回忆道，“我们出来的时候，感染还没有大规模爆发，但是研究所里很多人都被感染了，成都之所以会成为爆发地，是因为有人将疫苗带出来，疫苗在成都市域内泄露了。”

邵翊甄点头：“现在看来，也许全球范围内的疫苗泄露，有可能就是诸神会策划的，我们之前提到的恐怖组织，很有可能就是诸神会或者诸神会下属的组织。”

“二叔，”肖凯疑惑地问，“那我们为什么要去九寨沟的研究所呢？那里有什么跟别的研究所不一样的？”

肖智玄沉思了片刻：“九寨沟的病毒研究所，是中国唯一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其他的研究所最多进行到动物实验，我之前在上海的时候，也顶多被批准用小白鼠，所以九寨沟的实验数据和资料是其他研究所不可替代的。另外，白洁是研究所的所长，他既然是诸神会的人，那么诸神会肯定不只是在九寨沟安插了他这一个眼线。所以我怀疑，九寨沟不仅有疫苗本身的研究资料，还有诸神会进行的实验的研究资料。”

黎海眼睛一亮：“基因融合？”

“可能有可能没有，”肖智玄说，“我们现在能得到的信息量太有限了，所以我不愿意放过任何有可能的机会……我是一定要去的，趁诸神会的人还没找过来，你们可以不跟我一起去，肖凯和晨曦跟我过去就行。”

陆君衡站了出来：“我留下，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老k真来了，我能让我的变异者顶一阵子。”

邵翊甄说：“我们去，虽然我不太愿意回那个地方，但我总觉得那里不是肖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既然是感染的中心，万一进化出个大boss，肖博士要是交代在那儿，我们的大脑就没了……小辉留下吧，肖凯和江晨曦你们也留下来，在这边保护好大家。”

最后他们决定，邵翊甄、赵泽恺、陈义哲、黎海、秦科和春花，带着肖智玄前往九寨沟。秦子羯一直都没吭声，他去不去都没所谓，没叫他他就不去，乐得在成都呆着清闲。可程声突然站出来说话了：“肖博士，我也去。”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程声说：“我学过格斗、跆拳道、泰拳和武术，我的实战能力不比能力者差，一般的变异者我都能对付，而且，只有黎海一个免疫者跟着你们，我也不放心，多一个免疫者，到时候真要操控尸群，也能多一份力。”

邵翊甄算了算，正好七个人，车子能坐下，就是得委屈春花挤一挤，遂也就答应了。

对于程声的决定，秦子羯感到诧异，他觉得程声是不大可能去涉险的，他们一起长大，虽然仇恨多过喜欢，但他也无比了解程声。他想去问问，为什么要去九寨沟，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留在成都，但又觉得自己没有去问这个话儿的立场。

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准备，两天，他们要把食物打包，带够足量的饮用水和各类药品，众人忙前忙后，都期待着肖智玄的这次行程不要有任何闪失。

出发前一天晚上，秦子羯回到宿舍，见程声在打包东西，犹豫着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羽绒服。他们来成都本来就没有行李，衣服都是找黎海要的，程声没有羽绒服，这段时间都穿着加厚的卫衣。

他将羽绒服扔到程声的床上，程声诧异地抬头看他。

“带上，九寨沟冷……”秦子羯烦躁地扭过头，不愿意看他。

程声咧嘴笑了笑，将羽绒服塞进背包里不说话。

秦子羯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你干嘛要跟他们去九寨沟？”

程声埋着头：“我打架厉害嘛。”

“你是为了躲我吧？”秦子羯不客气地拆穿他，“这段时间也避着我，去九寨沟就是为了不见我呗？”

程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呢……”

“咱俩不见面也好，”秦子羯讪讪道，“免得打架。”

程声又不说话了，秦子羯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如以前呢，之前是俩人总吵吵，可现在，他就像一拳锤到棉花上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后来秦子羯怎么也睡不着，踌躇了半晌，唤了一声：“程声？你睡了没？”

“没。”声音闷闷的，他又把自己捂被子里了。

秦子羯想到了小时候，俩人在幼儿园一直并排睡午觉，程声总把脸捂在被子里，老师就交代秦子羯，要看着程声，他要是用被子蒙头了就给拉下来。于是每天中午秦子羯都没怎么睡好觉，就盯着旁边的程声看了，程声一捂住头，他就伸手拉被子，有的时候程声被弄得烦了，秦子羯就耐着性子哄：“声声，老师说你睡觉的时候要把头伸出来。”

“你别把头捂着，”秦子羯不自觉地提醒道，“那个，我想问问你，你那天去咱高中了嘛，学校现在什么样啊？”

程声把头伸出来，眼睛盯着对面床上的秦子羯：“还是原来那样，就是地砖缝都长出草来了。”

“那……”秦子羯看着程声乌黑的眼睛，里面和自己一样有一块明显的金色圆斑，“那个熊猫校徽还在吗？”

“在的。”

“那孔子像呢？”

“也在。”

秦子羯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最后只能小声说：“睡吧。”

“子羯？”

“啊？”

程声吐了口气：“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你会不会想我？”

“想个屁！”秦子羯心里酸酸的，临行前说什么屁话！

程声不说话了，翻了个身面朝墙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他听到身后的一句不明显的嘟囔。

“要回来啊……”

程声无声地笑了，满足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嗯。”

第二天，所有人准备妥当，温觐旸将他做好的几条香肠包好递给他们。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去干嘛，”温觐旸一脸凝重，“但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几天我就能做出这些来，还有窝窝头，你们一路上好好的，回来我给你们做大餐！”

目送众人远行，江晨曦径直走到温觐旸身边，不怀好意地笑了：“小旸，他们走了，给我们做大餐吧。”

邵羚瑞连忙把江晨曦拉开，对着温觐旸一脸歉意：“别听她胡扯！咱得省着点儿，我总觉得校区里那些猪怎么少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