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你弟弟……”任泊然注意到短短一句话中的三个词。

首先他有个过世的弟弟；二是“女朋友”而不是“前女友”，姜牧谦一向措辞准确，可以判断他们是死别而非生离；三是“失踪十年”却和曾子政在一座隐秘的别墅里**，或者说是强奸。

各种扑朔迷离的猜测在任泊然脑子里跑过，但他一个字也没再说。他觉得等姜牧谦想清楚了再说话更妥当。

果然，姜牧谦在短暂的惊讶和怀疑之后，捋顺了思路，打算给任泊然简略地讲一个漫长的故事。随着情绪的稳定，姜牧谦又变回他平日的样子，温和，平静。

“我有一个弟弟，双胞胎，叫姜游度。从小他比我稳重听话，比我聪明，甚至情商都比我高。

“我考上同济，他去了北大，脱单也比我早，大一就早下手把系花变女友，还天天跟我秀恩爱。

“后来他抑郁了，然后吸毒，投湖自杀，就在第一天去北大报道的时候，我们合影的未名湖。

“那女人就是当年的系花……我弟弟死之后半年，她也失踪了。我记得她叫安潇湘。”

任泊然努力控制自己，消化着姜牧谦话里的信息。他自问若是自己，应然不能像姜牧谦这样冷静。

没等任泊然想出既能问清楚情况又不让人伤心的话，姜牧谦就盯着他沉声说道：“我一直不相信我弟弟会主动吸毒。十年了，案子早已结案尘封。不信又能怎样，到头来甚至不知道去怀疑谁，调查谁。”时间太久了，当初的惊痛和愤怒，都被绵长的岁月拉扯成细细的丝线，一点一点将心脏紧紧缠绕，密不见光。

任泊然只得把手覆上姜牧谦的手背，以期让他感受到一丝安慰。

姜牧谦反握住他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但他攥紧的力度丝毫没减轻，把任泊然攥得生疼。

“安潇湘的失踪在当时是一桩大案，无数警察出动搜索，闹得满城风雨，最终还是没找到，不了了之，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可为什么她和曾子政扯上了联系……”任泊然皱眉，“而且曾子政因为不知名的什么原因囚禁了她。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失踪人口，但他把她关起来，还经常去……看望。”用词隐晦，因为那是姜牧谦弟弟的女朋友，他也会爱屋及乌地想说得体面些。

“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和安潇湘说上话？”

“很难，”任泊然回忆着别墅的安保系统，“我做惯了这种事，我可以进去，但带着你不行。而且我不确定曾子政有没有设下暗哨，根本保证不了安全。”

姜牧谦早知如此，听到这样明确的否定还是失望了一瞬。但他没急，更没泄气，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曾子政关押安潇湘目的不明，不管是出于欲望还是需要，他一定知道关于安潇湘的一部分真相。而安潇湘……”

任泊然略略有些走神，回过头自己的手还在姜牧谦手里，被握得都有点僵了。他轻轻打断姜牧谦：“如果我给你和安潇湘传话呢？把你想问的告诉我，也许能知道当年的隐情。”

姜牧谦不为所动，“我不能这么草率地再让你去了。这一次你侥幸安全，可也惊动了曾子政，他一定会加强防御，你要做足准备，不可鲁莽。”

“可你……”任泊然想问，你弟弟的线索就在眼前了，你难道不着急吗？

姜牧谦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低低地像是自嘲：“再急再气，十年也都磨出耐心了。”

有句话他在心里说：

我已经没了一个弟弟，无论如何不能把你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