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忙忙活活地整理各种材料和报表，姜牧谦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又到了年末，姜氏集团在工作狂总裁的鞭策下开启了没日没夜的加班模式。不过姜牧谦没忘记任泊然的嘱咐，一直是晚上把工作带回家做。

忽然就到了十二月三十一号，任泊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要姜牧谦陪着跨年。姜牧谦无奈，头也不抬地问：“那不是小年轻才玩的吗？”

“一月一号是我三十岁生日，跨了年我就不是奔三而是三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节日气息的生日呢，”姜牧谦放下手里的文件，“要出去喝酒吗？我免费陪酒。”

任泊然被这个不合理的措辞逗到了，“不用，在家喝就行了。”

姜牧谦看完了所有的文件，去酒柜里找出一瓶拉菲，把任泊然点的《肖申克的救赎》投屏到电视上，和任泊然在沙发上吃吃喝喝看电影。

看到那句经典的“美好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死的”时候，任泊然突然想到了师父。他心下难受，想那些台词果然是骗人的。

他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微微偏头看向姜牧谦，发现他也眼睛发直，大概是想起了他弟弟。

于是任泊然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世上谁不是背负着一把沉重的回忆，要说心态，他们早已不年轻了，偏偏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姜牧谦眼睛像是清澈的玻璃，眼神干干净净，安宁地像月光下的湖水一样杳然无波。

姜牧谦感受得到身边探究的目光，也知道那目光的主人大概在想些什么，但他觉得这时候什么都不适合说，也不必安慰，因为这只是厚重的心事被翻出来片刻—他们都会控制好的。

姜牧谦轻轻揽了他一下。任泊然眨眨眼睛，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一整杯酒被他一股脑灌下去，有一种急吼吼的烧灼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嘴里留下的却是干涩，还微微有种又苦又辣的味道。

看到安迪在雨夜里爬过地道的时候，正好零点，窗外传来阵阵烟火噼里啪啦的响，火光映得整个城市亮如白昼。姜牧谦抽走了任泊然手里空空的杯子，给他倒了一点红酒，两人碰了一下杯。

“生日快乐。”

“谢谢，”任泊然小口喝了，“牧谦，新年快乐。”

放下杯子，姜牧谦在他唇角轻吻一下，轻得不能再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去。没等任泊然说什么，姜牧谦又在他最容易痒的耳朵边上说：“你也是，新年快乐。”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缓，像是徘徊在半亩方塘上的天光云影，明明很清浅，却听出一种深长余韵来。

任泊然耳尖都热了，一不留神把心里想法顺口说了出来：“好想这么过一辈子。”

外面鞭炮声音太响，姜牧谦没听清楚，凑过去问道：“是好像，还是好想？”

是好像，也是好想。

屋外是万家灯火的良辰美景，屋内是红泥火炉和让人安心的怀抱。好像台词里说的不死的希望和美好，好想那漫长的岁月打马而过，再也没有离别和鲜血。

安迪最终逃离了高墙，等来了一个让人艳羡的结局。那场大雨洗刷了数年的冤屈、隐忍和挣扎，是命运送给勇敢者的礼物。

在三十岁这天，他给了自己一个幻想出的美好未来，装作还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第一次希望光阴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