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1.

黍康一个人点了外卖。公司里两个小姑娘到了时间就出去吃饭了，她们之前也邀请了黍康一起，没有得到回应，索性就不再理他。

等拿到外卖，食物有点凉，黍康便接了杯热水搭着吃。

黍康正专心致志地吃饭，手机震动了一下，吓的他手一抖，热水洒出来一点，烫到了手背。

“吃饭了吗？”

又是那个向帜。

黍康把手机屏幕锁上，继续吃饭。电话没有再响。

黍康在回复那个“对不起”之后，就没有再理对方。他并没有按医生的叮嘱去回应向帜。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偶然见到了认识的人会有加强联系的欲望。

等向帜的联络的热度降下来，大家又会重新变成长时间不会再联系的“陌生人”。黍康不想经历这种给自己希望但又会逐渐变为平淡的感觉。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联络。

或许，向帜只是碍于昔日都是同窗，走走形式的关心而已。

但是……黍康摸了摸鼻尖，心底还是有点异样。

人寂寞惯了，连10086都会觉得亲切。

2.

向帜像是做好了准备打持久战。每天问候午餐，每晚问候晚安。

真是坚持不懈。

其实黍康有点不舍得推开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你是需要我买什么东西吗？”到第四天晚上，黍康终于看不下去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无论向帜想要推销什么商品，自己都会买下来。

“你现在还踢球吗？”

等了一刻钟，出乎黍康的意料，向帜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抛出来另一个问题。

黍康以前最喜欢的运动项目就是踢球，经常是踢球踢到一身臭汗被妈妈骂。他受爸爸影响从小就成了球迷，连玩儿的游戏都是FIFA-ONLINE，最狂热的时候还会逃课去踢一场，最后被班主任亲自从操场上逮回来训，。从小学开始，一直到大学二年级，黍康每个阶段都是校队足球队的主力。

“四五年没有踢了。”

等黍康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在对话框里打出了这六个字。黍康此时真的有些怀念踢球日子，想念那些在绿茵场上拔足狂奔、酣畅淋漓的时光。

黍康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他发现自己竟生出了一丝想要倾诉的欲望。

黍康闭上眼，深呼吸几下，猛地睁开眼，咬着下嘴唇点了发送。

在发送后，黍康无数次地在后悔，想要撤回消息。

他总有一种向帜不会再回复自己的错觉，又怕对方问为什么。

在一分钟后，黍康收到了回复。向帜什么都没有问，他只说：“我下次去C市能找你一起踢球吗？”

黍康摇了摇头，又笑自己傻，对方又看不到。

“我腿受过伤，恐怕不能再踢了。”

黍康努力搜寻一下记忆，好像不记得向帜有对足球有什么兴趣。

真是有些奇怪的同学。

从那次以后，向帜像是得到了莫名地鼓励，联系的频次和消息的内容都多了起来。

向帜像是察觉到黍康不喜欢别人问其私事，他一般都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黍康虽然也在陆陆续续地回复，但他还是很疑惑，忍不住问对方：“为什么老是跟我发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帜那边忽然安静下来，黍康等的心里开始微微发凉——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过分，把向帜吓跑了？

向帜停了半个小时才有回信：“我刚回国没多久，还不太能融入国内的大环境，找老同学叙叙旧会好很多。”

原来是这样，刚回国身边没有什么熟人。

确实有些伶仃。

黍康看着这几句话老半天，好像明白了一点。

许是怕黍康再一次地不理会自己，向帜破天荒地发来一条语音消息。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着急。

“黍康”，他低低地喊黍康的名字，“我是不是发太多，打扰到你了？我主要是…周围的人说我不太好相处，其他认识的人都很忙，但我太想找人聊天。”

“如果打扰到你，我可以少发一点，但请你不要不理我。”向帜的嗓音有些磁沉，听起来能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黍康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他认真地输入一行字：“没关系，我可以陪你聊天。”

黍康终于弄明白了向帜的工作性质，他真诚地向对方致歉：“对不起，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做微商卖东西的。”

向帜拿着手机忍俊不禁，他忍不住邀请黍康：“我会经常到C市出差，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我做的园林项目好吗？很漂亮的。”

一想到可能要到人多的地方去，黍康就有些躲闪。向帜见他似乎不太情愿，就没有再强求。

3.

这天黍康去看医生，刚做完例行地放松训练，医生问：“黍康，最近心情怎么样？”

黍康本想跟以往一样回答“不好。”可他怔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那这两周有没有胸闷气短、心慌出汗？”医生捕捉到黍康的表情，问了个更具体的问题。

黍康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医生在观察表上打了两个对勾，笑着对他说：“很好。刚才的放松练习你做的也很好，至少比之前投入很多。”

医生调了调药量，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黍康很听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