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我上班下班都是一个样…”黍康语气中不免有一点自怨自艾。

向帜耐心地开导他：“你目前的工作很规律，对你的现在的情况是好的。”

黍康深吸一口气。

都是该死的病让他攒够了失望，还告诉自己不用谢。他不想要这些贫乏枯燥的规律，他也想与其他人一同尽最大努力不分昼夜地去完成一件事。

他觉得他的每一个日子都很糟糕。

黍康想起自己浑浑噩噩毕了业，回到家，父母还在准备为他庆祝，自己径直回到卧室，蒙头睡了一觉，起床后对父母说，自己的读研名额被剔掉了，可原因又说不出口。

他无数次地回想那几年压抑的大学生活，无人理会的自己就像是个哑巴，却又被指指点点，刚开始还能勉强扮作高冷，麻醉自己只是不需要那么多的点头之交。

新的朋友全都没了，原来的朋友也被自己扔掉了。

黍康又想到一个原来的朋友发的绝交信息。

“好几次跟你联系，你要么不回，要么就回几个字。算了。当大家不认识吧。”

黍康看到后却觉得没所谓吧——就那样吧。

一切都在越变越坏。

等回头再看，好像都已经无法挽回，真正的孤独却越发难以启齿。

4.

黍康觉得时间没有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却在最好的年纪里消耗掉了全部的勇气。

如果不是芮蕊觉得黍康不对劲，直接冲到黍康的家，穿着小高跟踹开了黍康的房门，可能黍康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问题。

被父母拎去看心里医生，黍康看着医生面前“精神医师”的名牌，心想，电视上虚构的人物真好，承受太多可以成魔成妖，而自己，压力一多就成了精神病。

他也想跟别人重新建立起亲密联系，可就是做不到。

好像信任别人变得很难，假的和真的越来越像，做多错多，他宁愿做一个哑巴，不说多余的废话，可逃避的时间长了，负能量又反噬回来，把他困在枷锁里，不敢与人接触。

向帜还在说些什么。黍康的思绪已经飘到很远。

他想到了芮蕊，芮蕊性子燥，不会像向帜这样总是礼貌有加，循序有礼，倒像个小辣椒，直接带着黍康横冲直撞，总说多热闹热闹就好了，有时候会让黍康吃不消。

可黍康还是很珍惜芮蕊，因为芮蕊的不离不弃让他觉得那是真正的温暖。

他身边只剩下了芮蕊一个人。

向帜只是原来的同学，只是刚回国没有融进圈子，等他找到了其他可以倾诉的人了，自己会被搁置放弃吗？

如果有一天芮蕊也离开了呢？

黍康觉得脑子越来越乱，医生教的所有方法都试了，可手指还在抖。

他越来越沉默，可向帜还沉浸在开心的情绪之中，忽略掉了对方的异常。

最终，黍康在沉默中中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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