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1.

由于项目的关系，向帜开始常常去C市，每次他都要找借口见一见黍康。

黍康也不疑有它，他已经认定向帜是自己的朋友，奇妙地对向帜迅速建立了一种信任的心理。好像成了一剂良药，有效且不苦口，很对黍康这种恐惧与人接触又无法摆脱孤独感的症状。向帜的时间也是硬挤出来的，有时候会和黍康商量好，不过大多的时候是装作路过。向帜多是在黍康家附近等，其实见了面也只是说几句话。

黍康的生活很有规律，很容易摸清，向帜整个人就好像上了发条，到了时间就忍不住要想到黍康，好像没有什么比拉紧黍康更重要的事了。向帜贪心地捕捉着黍康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他看的到黍康的眼睛在一点一点地变亮，这比解决工作中的难题还要让自己餍足。

能时不时地见到向帜，黍康是挺开心的，对方的耐心和关注冲退了很多的孤独感。黍康还是有些躲避人群和回避别人的目光，但他觉得最近状态不错，心慌和紧张都能得到效的控制，医生也说积极的语言交流是帮助调整心态的最好办法。

黍康会给向帜说一些小事，帮公司女生搬了一箱A4纸，点的外卖迟了很久，老板夸自己做事认真….有些开心，有些烦恼，他一般都是低着头，偶尔会偷偷看一看向帜的反应。向帜总会把积极的元素重新摘出来，告诉对方这些都没有恶意，或许其他人只是想要多了解黍康。

黍康想说，向帜就静静地听。黍康有个小毛病，他连着说几句话后总会停下来，惴惴地问对方会不会很没意思，会不会其实不想听，不然自己还是别说了。向帜从没让黍康有过为难。向帜总会顺着他的话问一两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鼓励对方多表达一些。

黍康有时讲着讲着会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就闭上嘴不出声，向帜也不会寻根究底，不露声色地丢出个其它话题。次数多了，黍康也会觉得不太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向帜便笑笑说：“没有，你讲话的时候看起来很认真，我….”——认真到可爱。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我很喜欢。”

“我觉得你恢复的很好，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向帜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

黍康听了也是耐不住地高兴，但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算康复。在A市的时候，治疗了一段时间，当时的医生说基本上没问题了，黍康当时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到了C市不听芮蕊的劝阻在一家广告公司找了份工作。那份工作对黍康来说太过挑战，他还擅自停了药，结果自然是异常的惨烈，情况比原来更加严重，才又重新去看了医生。黍康经历过一次治疗失败，所以现在更加理智。

2.

他们说话的时候偶尔周围会出现一些其它行人，几个还好，要是多一些，黍康还是想要躲起来，总会慌张地左右探看。

向帜问了几次，才知道黍康老是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别人注视观察，这种错觉让他更害怕自己举止出错，导致神经紧张。向帜认真地劝解黍康：“你再仔细看看，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就算是咱们摔一跤，路上的人也只会瞟一眼而已。再大的事，到其他人那里连小事都算不上。黍康，其实大家都没什么精力去关心别人的。”

黍康便有些懊恼：“我…我知道，但是控制不住….”

向帜想了想，说：“那就反过来用医生教的办法，把分散注意力改成集中注意力，你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把精神集中到我身上，把周围的环境屏蔽掉。”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按了黍康的肩。黍康依旧躲开了对方的肢体碰触，但动作幅度小了许多。

黍康按向帜说的试了试，微微抬了抬头，调整了一下思路，注视着向帜……的下巴，屏蔽除了他们以外的信息。

好像是有效果的。可他又垂下眼帘，扭了扭身子，摇着头说：“那…那你又不可能一直都站在我旁边。”

“那…”向帜思考了一下，脱口而出，“那你一直想着我就好了…”他本是单纯的给黍康想调节的办法，可话到嘴边好像又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黍康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看的出来是有些不自在。可向帜没有进一步的解释和澄清。

向帜想要黍康一直想着他。一直像刚才那样看着他。

他也想一直都陪在对方身边。这种感觉一日比一日强烈。

3.

芮蕊结婚以后，突然多了很多日程，整日像个陀螺，转个不停。她每次问起来，黍康都说挺好。她专门抽出来时间要去看黍康。

向帜听黍康提起和芮蕊约了饭，突然升起一丝焦躁。谁都可以，偏偏是芮蕊。得知他们在约在黍康家里，向帜更觉不快。

向帜压着声音说：“黍康，我来c市也很多次，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黍康想想自己确实做的有些不够意思。他说：“那下次…”

向帜马上说：“不如就今天吧，跟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