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1.

向帜尝试着带黍康去外面吃饭，他专门选了一处安静的餐厅，还叮嘱服务员额外准备一个包间，怕黍康如果真的不适宜堂食就去包间。

黍康比预想的要好，除了有些不自在，到底是安安稳稳地把饭给吃完了。

黍康自然知道这是向帜锻炼自己的良苦用心。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得到，有些得意地扬起了一点下巴，眨眨眼睛，想要一些夸赞。

向帜便伸手轻轻拍他肩膀两下，夸讲说：“你做的很好。”

黍康眉眼弯弯：“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想躲走，但我按你说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一看到你坐在对面，就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黍康眉眼弯弯，刚吃过饭，颊边浅浅的酒窝衬得红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向帜的目光移到对方的眼睛，黍康亮晶晶的眸子也同样注视着自己。

向帜食指动了动，抬了一点手腕，像是要去触碰一朵花瓣柔软的玫瑰。很快，他不自然地别开了脸，转手叫服务员去拿外套，起身说：“我们走吧。”黍康收回视线，低下头去，脸上莫名红扑扑一片。

接下来的两周，连黍康都察觉向帜来的越来越频繁了。向帜不敢说自己奔波于邻市，推脱说是工作需要。他来回折腾也不觉得辛苦，见到黍康就会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黍康对自己展现的笑容越来越多，这让向帜心情格外的好，遇到难搞的客户，提再多要求也不会觉得烦。

2.

这样势必要远程处理工作，有次向帜开了车内灯看资料，黍康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奇地问：“这些好像都是对称的。”

“是的。都是静态平衡，英式园林都讲究几何式的规则展现。”向帜摸出来一副细边儿金属眼镜戴上，翻出来另一份意向书说，“但是完全西式也不行，国内都会大量运用曲线，日式讲究立体紧凑，地中海的又明亮色彩鲜明，总之都各有特点，我们得综合考量，各采所长。”

向帜讲话像是有种魔力，黍康听的很投入。等回过神，发现自己与向帜挨的太近了，两个人手臂的皮肤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讷讷地点着头，身子向后退了一些，不再打扰对方，静静地待着。

向帜发现了黍康正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看着自己。黍康也不回避那探究的眼神，只是由衷羡慕地说：“你工作起来的样子要是让芮蕊看到，肯定要说你帅。”

向帜把图纸卷起来，转头看他：“你呢？”似是漫不经心。

“我？”黍康怔住，脑子一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帜笑笑：“开个玩笑。”就没再说什么，踩油门发动了车子。

“我也…觉得好看…”黍康红着脸挤出来一句话，声音不大，但让向帜饱食餍足。

“说到几何…我记得你数学成绩很好。”向帜觉得车内有点太过安静，静到有些尴尬，他有些后悔问出那个问题，便随口扯了个话题。

“那不也没什么用。现在也就是对对数字。”黍康有些叹息，手臂支在车窗边。他看着一闪而过的路灯影子，开口说：“我们老板也很拼，想法很多，总听他在争取其他股东的同意，还要一个人要忙很多事。“

“我看着别人活的那么充实，就不想一直就窝在桌子后面核对单子。我好像总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连漂亮话都不会讲。”

向帜看他一眼，皱着眉说：“工作内容都是暂时的，还有以后。你不能说因为自己不够虚伪而自卑，你身上有很多好品质，不比拍马屁强吗？”他给了黍康更多的解释：“比如说，就算…就算你自己还有困难，不还是依然竭尽所能的为别人着想吗？”

黍康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声音闷闷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没有能力去顾全别人的感受…我连自己的心情都照顾不好……”

黍康独自熬过的孤寂岁月一直都是向帜心中的难以抛去的梗，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解黍康，芮蕊说的也对，都过去了那么久，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但他很想告诉黍康，那些烦躁的心情，孤独的生活，还有看起来努力也没用的事，都会过去。

他还希望黍康今后的人生能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

3.

向帜把车速减慢，说：“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很善良，也很懂事……”

“没有很懂事。”黍康握了握安全带。他想起来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声调升高又降下来，“我…只是很能忍。”

黍康觉得自己像是没有办法克服一些消极的情绪。他觉得好像从某个时刻，就开始了踽踽独行的旅途。一直都在走，但又一直都在失去，走着走着，连黍康自己都有点害怕。

攒够了失望，他选择了远离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