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我好像没有给你说过……”黍康觉得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回来了，脖子都僵硬起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自己闹别扭，可我没办法跟别人和解，也没办法跟自己和解，也尝试找人倾诉，可又好像打扰到别人……那段时间，我觉得时间就像磨刀石……”

“黍康。”向帜踩了刹车，停到路边。他侧过身，右臂搭在副驾座椅靠背上，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伤口揭给别人看。”向帜想起芮蕊提起过的那个‘烂朋友’，他不想让黍康再回忆起那些心酸的往事。仅仅是坐在旁边听着，向帜都觉得那些像是刀子，扎的他比黍康还要痛。

他甚至想要一种药水，让黍康喝下去，把前事全都忘掉。他把黍康的身子扳正，逼着对方抬起头，说：“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是在嘲笑你还是在可怜你。”

黍康被挤到角落里，他存在感突然被放大，使的心怦怦直跳。“可是你不会。”黍康双颊鼓鼓的，但眼神坚定，“人可以说谎，但细节不会。”

如果黍康再向前一点，向帜的动作就像是把人圈到了怀里。

4.

车内的热度慢慢地在窜高，黍康的耳朵像是被迫染红。向帜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那么盯着对方，目光灼灼，仿佛时间都停止。

就算再久远，向帜也能把有关黍康的事记得很清楚，也记得自己喜欢上黍康的每一种心情。

向帜那时候满心都是家里的事情，没什么心思去结交朋友，一直独来独往。他是后来才和黍康分到一个班，只知道是有这么一号人。他发现黍康在班里人缘儿格外地好，下了课总是能听到旁人叫黍康的名字。向帜个子太高，也不喜与人插科打诨，搬了一张桌子独自坐在教室最后头。由于一次意外，向帜开始暗地里观察黍康。他发现黍康不像其他男生整天不着四六的说浑话开黄腔，只不过有时被人开玩笑会腼腆的笑笑。

向帜觉得黍康性格真的很好，单纯……又可爱。向帜从不跟同学闲聊，觉得那都是浪费时间，但他总会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黍康跟人说些什么，考的好不好，玩了什么游戏，转播的球赛精不精彩……对黍康的关注越来越多，似乎超过了最后向帜确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叫黍康的男生。

再后来，班里开始轮流值日，做些打扫卫生擦黑板的事情，向帜有次到了家才记起来轮到自己。等他呼哧呼哧赶回去，却看见黍康一个人已经把教室全部打扫完，正准备落锁。

黍康见到向帜，笑着打了个招呼，挥挥手就抱着球走了，什么都没说。向帜脑子里只留下了对方的酒窝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等向帜忙不迭的转身想说声谢谢，人都已经走远。

他路过操场，听到了其他同学的抱怨：“那个向帜分明逃避责任溜了，他那个人看起来眼高于顶，又不会念你的好。”

“不要那么说。我跟他接触过几次，就是不怎么爱说话，其实还好。“黍康只说：“今天他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哎呀，不过是动动手的事儿，快快快，抓紧时间踢一场。”

“还不是你帮他打扫卫生，耽误了时间。”

黍康连连抱歉。

……

向帜做好了准备，要在高考后向对方告白，可被芮蕊给扰乱了。向帜怕黍康走掉，急着赶回教室，可发现黍康就在门外不远的地方。

向帜明白了，情书是黍康写给芮蕊的。所以，黍康是喜欢女孩，还有了喜欢的人。

向帜只能把一切画上句号。

5.

可现在，向帜伸伸手，用点力气就能把人摁进怀里狠狠地抱住。

向帜觉得眼前的黍康软绵绵的，是人都想揉一把。他陷入了人矛盾，希望被黍康理解，又害怕被看穿。

时间告诉他，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守着温暖的人，才最心安。

可向帜不想利用黍康的信赖。黍康或许真的会考虑，但在他看来这和那个“烂朋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可那么多相望的时刻让他觉得自己露出了太多的马脚，甚至怀疑黍康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

向帜咽下了一大段话和所有情绪，与黍康分别的时候，回到了中断的话题：“任谁都不会过得很顺利，就算是审核单子，也要积极和勤奋。”

“从简单到难，总要有个过程。”向帜斟酌着说， “要知道，如果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只是踮踮脚尖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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