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1.

向帜每天都会来陪陪黍康，像是在履行默契的约定，就算有事，也会提前做好饭菜，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了。但他没有再提过“在一起”的事，这样，黍康虽然焦虑减轻了不少，但多少还是有些负罪感。

这天向帜回来，用钥匙一开门就听到一阵笑声。

向帜把带来的新的酢浆草放在茶几上，在声音传出来的卫生间门口站定。

原来是芮蕊在帮黍康洗头发。不如说是两个人在泼着水瞎玩。

向帜一整天都在跟各色人物沟通，也是有些疲累。他轻轻地倚在门边，不动声色地看着芮蕊和黍康。黍康坐在洗手台前面的凳子上，脑袋伸到洗手盆里，还用手沾水想要洒到芮蕊身上。

向帜看着这幅景象，他有种感觉，黍康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开朗。

芮蕊闹过一阵，才发现外头有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怒瞪向帜：“来了也不说一声，知不知道你这么高，背着光很吓人！”

向帜说了声抱歉，身子却是纹丝没动，没什么悔过的意思。

黍康一听是向帜，也不顾满头的泡沫，仰起脑袋就冲外面喊：“向帜，你来啦。”

黍康说完又笑起来。头发还在滴水，他只能眯着眼，笑起来像弯弯的柳叶，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脸颊上浅浅的酒窝像极了沐雨的桃花。

与原来记忆中青葱少年的影像重叠在一起。

向帜心脏突然用力地跳了一下，看的愣住了。眼前的两个人玩闹的太厉害，黍康胸前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隐隐地透出一些肉色，水滴也顺着他的脖颈蜿蜒向下流。模样说不出的勾人。

向帜目光上下一扫，又侧眼看了看芮蕊，眼眸沉了沉。他脱掉外套，挽起袖子，面无表情地对芮蕊说：“我来吧。”

“好啊。”芮蕊也玩儿累了，甩甩手上的水，从门口挤了出去。

向帜拿了一条毛巾直接围到了黍康肩膀，胸口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一想到这样的黍康让芮蕊看了去，他就难以遏制地生出些不快的情绪。

向帜调好水的温度，认认真真地给黍康冲洗头发。向帜不敢用劲儿，只能轻轻地挠，黍康刚开始觉得有些痒，还咯咯的笑。可渐渐地他就笑不出来了。

向帜的手掌很大，手指腹有些茧子，指尖温热，黍康微微觉得有些刺痒，顺着头皮的中线，脊椎也慢慢散发起一些热度。

向帜低头垂眼，眼神不受控制地聚焦在黍康白净的脖颈上，他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黍康柔和的颈线被水汽篜的愈发朦胧。

向帜一时没忍住，把自己的手心贴在了对方的后颈。感受到手下的人儿身体一颤，向帜喉头动了动，马上拿开了手。

一时间两人静默，只有水龙头流水的潺潺声。

“好了。”黍康拉过浴巾，声音发紧，“我自己擦头发吧。”

向帜顿了顿，别开了眼，说：“嗯。”

2.

芮蕊正在研究窗前摆的那一排小绿植。“哈，我要给小康要走这个。”她伸手去拿前几天刚摆上去的酢浆草。

向帜闻言皱眉，出声不许她拿。

芮蕊嘴巴撇到耳根，心想他怎么这么多事，又不是拿他的东西。可她忽然想起来向帜新放在茶几上的东西，突然张大了嘴巴，问：“这，是你拿来的？”

向帜点点头，从芮蕊手中的盆栽重新放回原位。

“可，可小康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瞎买着玩儿的…啊。”芮蕊狐疑的看着向帜，似是不大相信。

黍康擦好头发，自己蹦跶着出来了。他也看到茶几上的小花盆，忍不住微笑起来，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拿着盆底，想要把东西放到窗边。

黍康一个没站稳，身形一晃，撞到卧室的床沿，矢口叫出了声。向帜立即转身，伸出胳膊把黍康圈在了怀里。

分明是情急之下的作出的动作，这劫后的姿势，此刻在芮蕊眼里却是无比暧昧。

黍康从向帜的臂膀里悄摸挣出来，一个脸蛋儿已是通红，连耳朵也烧起来。

芮蕊扫过黍康手上拿的东西，又往窗台上盯着看了几眼，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几乎所有植物的叶子都是心形。表征太过显眼。答案呼之欲出。

芮蕊冲过去摁住向帜的胳膊：“你给小康这些做什么？”

黍康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可芮蕊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转身把最明显的心叶球兰拿到手里，这架势看是一定要一个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向帜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说天气一般随意：“因为我在追黍康。”他把黍康扶稳，又接过黍康手里的小盆，撕开包装，与其它小伙伴并排放在一起。

黍康一下子愣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芮蕊目不转睛地看着向帜，这才把所有的事情串珠成线：“我就说….你….”她伸出手指，指着向帜，千言万语，却又太过震惊，什么都说不出来。

黍康却脸色难看起来。芮蕊看看两人，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撞破了惊天大秘密，震惊到没办法留在这儿，挎上包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