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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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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黍康嘴唇哆嗦着,声音发涩,他问向帜:“你为什么要给芮蕊说这些?”

向帜不回答,却指着那排盆栽问:“你又为什么给她说,这些都是你自己买的?”难道向别人讲出是自己送的….就那么不情愿吗?

黍康撇了撇嘴,低下了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对上向帜探究的目光,说:“芮蕊知道..知道我是…”他回避着对方的眼神,开口似是艰难,“她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但你这么告诉她….让别人知道你喜欢一个男的,这好吗?”黍康停了停,顾自晃起脑袋,喃喃自语:“不好。这不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黍康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烦躁,唇色发白,仿佛是在承受着羞耻和痛苦。

向帜明白了,黍康是为了他。黍康觉得自己在芮蕊面前出过柜无所谓,却不想让向帜就这么“暴露”出来。

向帜看着对方越发不自然的样子,心中恍然。

黍康好像对他自己的性向有种困惑和遮掩。在看画展时的那次试探,黍康的烦躁与今日如出一辙,向帜这才明白,那个眼神,并不是所谓的厌弃,而是恐慌。在被赵树林揭露出性向时,黍康羞愧的模样像是在向帜面前坦承着自己的不堪。

“不行,我得告诉蕊蕊,不要把你的事情说出去。”黍康陷入了一种糟糕的情绪里,脸色变白,慌不择路的找自己的手机。向帜捉住黍康的手腕,深沉地看着对方:“不要怕,她不是知道你…..”

黍康立即打断他:“不,蕊蕊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别人,是因为我们有约定。”他声音发颤:“但是她如果万一说漏嘴,让常言钧知道了你的事情怎么办?”

黍康的声音一时卡住,情绪起伏的厉害:“你和常言钧工作上还有接触….”他的眼神慌乱起来,“如果他告诉其他人怎么办?你的工作怎么办?”

向帜深吸了口气,把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黍康触到温热的胸膛,脑袋垂在对方的胸前,安静了十几秒。可立即又想到了什么,不住地摇头,喉间干涩,越想越可怕,闭上眼,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给向帜带来很大的麻烦。

向帜心里已经软的不成样子。黍康视为洪水猛兽、抗拒的东西,却还要为对方担忧、害怕着。

黍康咬嘴唇咬的太厉害,牙齿咬过的地方已经泛红,在苍白的唇色中尤其明显。向帜伸出食指,用了点力气,摩挲着对方的嘴唇。

“不会的,不会的。”向帜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紧紧地抱住黍康,用手掌把对方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前摁,简直要把人摁到心房里。

向帜的姿势保持不动,过了好大会儿,怀中人的呼吸才慢慢平稳。良久,黍康才抬起头,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向帜:“真的不会吗?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嗯?”像是说错话的是他,做错事情的也是他。

向帜看着他小心措辞的样子,眼睛微微有些泛酸。这是受过多少委屈,经过多少恐惧。

“不会。”向帜双手按住黍康的后背,像是要传递很多力量,“你跟着我做深呼吸。”

向帜双臂的力度让黍康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大概是犯了病,脑袋也有些晕晕地,但也还算清醒。

“黍康。”向帜揉了揉黍康的头发,又摸了摸他的耳朵,说,“你不能总是这样,等着,忍着,一个人委屈着。”黍康的发尖儿还湿着,向帜心里沉沉地。

黍康抓紧了向帜的袖子:“你,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别人知道我的性向吗。我不怕。”向帜低头在对方额头上烙下一个亲吻,“本来就没有故意隐瞒。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慢慢地抚摸黍康的背,维持着冷静的语气,“你也不要怕。还有我在。”

黍康心中忽然涌出激烈的渴望:“如果,你同我在一起,你会告诉别人吗?”说完,他的脸就绷得很紧,嘴唇抿紧,手心都渗出了汗。

“我想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所有的朋友,我想和你一起去出席朋友的婚礼,想和你一起过每一个节日…..”向帜笑了笑,像是在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所有的话都说的毫不犹豫,又透着全然的认真。

有什么东西砸了黍康的心脏一下。开始,黍康觉得有些隐隐地钝痛,后来,又觉得有些迟来的安心和甜味儿。

黍康紧紧回抱住向帜,缩进对方的怀里:“他们会接受我…”他顿了顿,又补充,“接受我们吗?”

他想要向帜说出一个字,一个肯定的字眼儿。只要一个字,所有的都会圆满。

向帜皱眉:“你这么好,这么善良,为什么不呢?”好像黍康的问题很是莫名,但眼神里已经写满了答案。

黍康又紧了紧胳膊,思绪好像重新折返回来,血液重新流动起来。黍康费力地垫起脚,用手摸了摸向帜的眉毛,缓了缓。

他心跳变得很快,脸颊贴到向帜的下巴,说:“向帜,我们在一起吧!我知道,我喜欢你的,可我不敢….”黍康的眼皮颤动着:“但我现在特别期待,期待你说的那些场景,期待和你手牵手……”他抬起头,“我觉得我的勇气回来了。”黍康明白了,自己不可能永远不长大不成熟,也不能永远没有安全感,更不能总在怀疑中寻找方向。

4.

向帜愣愣地听完黍康的“豪言壮语”,他没有想到那么简单的几句话能给对方那么大的触动。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印上对方的嘴唇,越是亲吻,他心里悸动更甚,不够,还不够,于是他越来越用力地去吻,所有的渴求都想要透过嘴唇去亲近。

等这一记漫长的深吻过后,向帜看到的是黍康温柔地、带着笑意地眼睛。于是,他倾身,在对方湿润的眼角轻轻地用嘴巴触碰了一下。

黍康被亲得喘不过气,又不好意思大口呼吸,还在一点点地平息。可向帜又不肯松开自己。

风从窗户里透过来,带着草木的香气,两个人这才清醒了一些。

黍康指指两盆柞浆草,歪了歪脑袋问向帜:“为什么又带来一盆?”

向帜下巴抵在黍康的肩窝,轻笑了一声:“不一样。”他指指之前的那盆:“那是三叶草。”又指指新带来的那盆:“这是四叶草。”

向帜搀着黍康去看,黍康凑近了才看出真的是叶片数目不一样:“我知道,四叶草是幸运草的意思。”

“算是吧。”向帜声音温柔,语气懒洋洋地,“看到了吗,叶子都是心形的。”他拉着对方的手把花盆依次摆好,重新把人拥到怀里,“心形叶每多一片,就是我多爱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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