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重生(2 / 2)

加入书签

到底还是自家母后心慈,也或许顾虑人若是都被父皇一怒之下砍干净了,自家女儿伤势又该由谁来治?反正死活给拦下了。

万幸就这么闹闹腾腾的又过了两日,夜云衣这位小祖宗,在众人日盼夜盼的求爷爷告奶奶阿弥陀佛声中,得亏醒了。

所有伺候的人都虚惊一场跟着逃过一劫,这些都是夜云衣在醒来之后,听自己身边红昭,絮絮叨叨跟她提过的。

父皇母后欢天喜地,整个华鸾宫上上下下几百口险些因为自己出了差池、而眼见也跟着人头不保的宫女太监们同样喜极而泣,好像全天下都在满心期盼自己得醒,唯余夜云衣她一人,在睁眼后的第一时间里,明白了眼前状况,独坐半晌,却感到格外的心中茫然。

盯着宫殿内所有熟悉的摆件熟悉的人,恍如隔世。

颇有些一时之间,好似很难分得清此处与彼方一样。

但切切实实经历了一场,她不认为自己梦中所过皆为虚妄,只能归于是上天多有对自己垂怜,大概才会格外恩赐了一回让她可以重头来过的机会。欣喜之余,胸中还有数不尽的郁结于心,不知该为谁。

回到眼下。

因为伤到了脑子,有了前车之鉴的太医院那些白胡子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再经不起折腾,开始格外惜命。即便明知夜云衣醒过来那就代表以后不会再有太大问题了,现在只剩前额浅浅的一小圈青紫印记尚未褪干净,也小题大做。

非严格嘱咐莫再让自己着了热也不能过多贪凉,于是大夏天的,她这宫里,连冰盆都被麻溜撤了个干净。换之伺候的人只能勤打打扇,还不可用劲过快,过猛。

简直是把自己当名坐院子妇人在往死里圈禁,一度惹得重生一遭的夜云衣憋不住,脾气很是暴躁了一阵。

可母后殷殷哭求在前,父皇严厉紧盯于后,夜云衣是个势单力孤的,只能无奈承受住这一轮惨无人道的无情对她镇压了。且至少近期以内,可以预见,翻身无望。

想到此,深深叹口气,脚下挪个地儿,伸出床栏外,趁红昭已经在知机替她套上鞋袜的工夫,问道。

“外头什么时辰了?”

“寅时过半了。”

夜云衣站起身,扶着红昭的手往外间挪步。马上就要到卯时了啊,她父皇想必,也正准备着要上早朝了。

起得早了些,左右呆在自己殿内无所事事,身上“有伤”,父皇又不让她最近跟着上朝受累,不若收拾齐整,去她母后宫中等会子蹭一顿吃食?这么想着的夜云衣,脚下已被红昭扶着,径直穿过外殿堂中。

推开另一侧殿内的两扇浮雕镂空大红门,来到一间四周隔满美人屏、中间整个被掏空下陷出一大汪汤池的专辟出来小侧殿。

玉阶边上,红昭伺候夜云衣先是落座于池边一侧的软塌上,让夜云衣垂着眼皮,好能继续在此歪一阵缓缓乏。

她则快步重出外殿,开了殿门,赶紧招呼进来一早也已等候在此的诸多宫女,留下小太监继续守着门,宫女们则进来帮自己忙。

到底那么大的池子,她一人也不是就收拾不能,但速度方面怕会慢上不少,让她们殿下再等不耐烦了就不好。

不久热气氤氲而上,绕过来漫了自己周身满满当当,夜云衣觉察,闭着眼未睁,唇角却微不可察似动了动。但最后想想,还是懒得多说了。

没揪着红昭分明说好了仅浅温,可如今这个满室的热气劲,又明显不是那么回事挑由头。那头忙完已经将夜云衣扶了过去,褪了她雪白中衣,并里头上下红巾小裤。

夜云衣拭手挑去自己眼角被迫挤出的一滴将醒未醒泪珠珠,掩着唇角秀气打瞌睡,散漫踩着脚下玉阶,缓了阵盹,这才把自己给漫肩沉了进去。

热水一烫身,眯眼仰头,不禁舒服的轻吟出一声。惹得很是有几名不谙世事小宫女,莫名跟着红了脸,时不时又忍不住的只敢偷拿眼角瞄一眼,红脸,继续瞄,再红。

被察觉的红昭睨着眼睛狠狠一瞪,打个哆嗦,这才肃容再都不敢了。

而不自觉撩|拨了小姑娘们一颗颗春|心的夜云衣,对此即便知晓,也只做自己不知。她对这些小事从不在意,更还觉得一个个心思这般剔透好懂的,着实惹人怜爱而又有趣的紧,便又多了许多对其宽容。

唇边浅笑,已经惬意的双臂交搭在一侧,趴那儿任由伺候的人给她淋水擦背。还有撒花往她湿发上抹香精的,随时为了保持水温不冷而盛汤的,总之池边打眼一瞧,着实围满了诸多赏心悦目的各色美人,看起来好不享受。

忽想到一事,略算了算时间,应当差不多正是这时候,睁眼,下巴垫在交叠的双臂上,皓白凝雪,夜云衣一双天生自带三分笑意的桃眸微翘娇|媚,上头还睫羽扑扇,侧歪着头问红昭。

“听说云相家的幼子前不久回了京?不过辞了父皇诏令没有入朝为官,而是就在城中做起了买卖,还开了间铺子?”

原来是这事?红昭点点头,她倒是知晓。

主要这前丞相家的云家幼子,行径属实奇葩。

乃书香门第高门三代都不止的权贵里头拔尖出身,虽说老子娘前几年因贪墨及结党营私、后还听说被牵扯出什么外族投叛等事,族里基本被处置了干净,本家也只留他一人尚还年幼,今上好心放过一命,将其撵去西南边陲流放了。

如今更是不计前嫌重召入京,还一上来便许了其翰林院编修的职位。那可是向来考中了科举头三元才有资格去的地方,当之无愧的乃朝中清贵。

筹谋好了,往后不定就能重走上当年他爹云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路子,过后被提拔至六部,再然后晋升丞相之职。

可他硬是给辞了。

辞也就辞了,偏不知怎么想的,还亲自干起了士农工商中的最末流。

她倒也不是眼皮子浅的,有多瞧不起“商”这一字,毕竟谁家离得了五谷轮回又财帛之物?

慢不说朝臣各大家小家了,往近了说,就连她们长公主更乃至皇后娘娘手里头,也都没少攥着宫外头什么地田铺子。

但攥是攥着,帮忙打理的另有人手。像那位那么......愿意现身镇楼还亲自营运经手的,他那样的本可以好出身,是真独一份了。

便知无不言,“是。就在长乐街上开的铺面,热热闹闹了很有一阵。”

转而又好奇,“殿下您怎会想起问他?”

据她知晓,她们长公主应该从未与那前云相家的遗留子,有过什么交集才对?

夜云衣,“无事,只是出事之前偶听下面人说过几嘴,当时存了些好奇,这会想起,便随意问问。”

这一世她与对方年纪都还太小,未曾有机会彼此得见。就更加不可能还再这么早的,生出之后那些说不清也道不明暧昧心思、又微妙情愫了。

至于那十多年后的盛京城内大乾宫中,更是因他被满宫血染,自己父皇母后......

没再往下去想,漫不经心摆|弄起自己指甲,近前细瞅两眼。想着这上头贴的指甲花,也是该抽个空,好好换换新鲜花式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