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干(1 / 2)
没想完,思绪被打断,就见听了自己这话的跟旁红昭,闻言咯咯轻笑出一声。
夜云衣不妨意听出了不对劲,侧耳一辨,发觉确实人那笑吧,不管怎么听,都似乎声音里头含|着些若有似无的冰碴子冷意,奇了。
“嗯?”歪头有所疑惑。
红昭开口。虽是对着夜云衣这位主子说的,但话中意思,当着眼下汤池边上还这么多的大小宫女面,实际明显是在意有所指,警告给这些人听才对。
“一个个小浪蹄子,想是手头活计挺清闲,整日还有功夫,跟您跟前乱嚼这些有的没舌头根。”
夜云衣尴尬蹭了下自己鼻尖,没想到是为这事。
心道被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造了谣,冠上这么一个莫须有罪名的也不知正在哪犄角旮旯乱嚼舌根的小宫女,呃,也着实挺可怜的。无辜笑了瞬,才道。
“又并非什么大事,无碍的。”
红昭一撇嘴,虽她们殿下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计较,但心里还是不舒坦。
需知她们殿下以后身份贵极,这宫里宫外多少双挑刺的眼珠子紧盯不舍,可不能行将踏错哪怕半步。但这些个不省心的......
自从主子及笄之后,发现走今上后宫路子走不通的那前朝一个个人精,又见状开始打起她们殿下未来那可是皇夫的主意了。所有人又不是不知道这档子事?偏有胆量敢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还是在这华鸾宫中自己眼皮子底下,讨论什么随便哪儿哪儿来的一外男闲话?
还嫌桩桩件件加一起不够添乱?简直皮紧!
默过了这茬不再对夜云衣提起,却是心头已经拿定主意,等会子自己手头若是得了空,便要把这大殿上下再里里外外好好捋顺一遍不可。
殿下待她们是宽容,但她们却得自己谨言慎行,不能把殿下的宽待下人当本分不是?
夜云衣见红昭脸色依旧不好看,默念一声罪过,想赶紧岔开话题,便又问了句。
“我记得咱们也有一间长乐街上的铺子,离那儿可远?”
红昭一愣,想起来确实有,点头。
“是有一间。不远,咱们两家几乎头对着头吧。殿下,您可是心中有何打算?”
夜云衣不甚在意晃了下自己脑袋,笑得蜜甜诡异。
“打算倒也称不上。那云归尘,你可知晓做的是哪种买卖?”
原来那云家子,竟还有个如此谪仙的名字?
红昭这回,手下给夜云衣捏肩的动作都绷不住停了阵,是真心已经品出她们殿下,对那人的仿似有股异常执着劲了。
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里头究竟为何?她们俩人怎么能扯上过交集?
要知道她们殿下这才刚及笄,之前都是不被允许出宫的,怕出差错。
而那位,更是从未进过宫。
但又没法问,只能回,“倒是听说过,说是专营女子衣饰脂粉一类。”
话音刚落,就听她们长公主一掌拍在胳膊肘下的玉池边上,那声音沾了水,“啪”的一声重响,动静闹得还挺大。
把几个小心伺候的小宫女愣是吓了一大跳。
本来刚才因为红昭姑姑的一通看似随意指摘,正如惊弓之鸟,这下子干脆草木皆兵的手抖腿软,准备随时一见不好,就能直接跪下去赶紧磕头请罪了。
一无所觉的夜云衣却还在自顾自想自己的。
“去找人,”对红昭说,“不管原定咱那间铺面是用来开什么的,撤了通通撤了,也换成经营女子衣饰脂粉一类。”
原来无关她们的事啊?小宫女们明白过来并非自己过错,额头偷抹把汗,不由跟着松口气,手中活计继续。
红昭却闻声,立刻瞪圆了眼。
那可是她们铺子里头每月进账次次都能排到头几位的风水宝铺啊,纠结了。
就这么没头没尾的让她们殿下随口一句心血来|潮给撤办了?这么咔擦砍个利落......您往日里的聪明劲儿呢我的亲姑奶奶好殿下啊。
这......拧巴着脸红昭就疑惑非常了,“殿下,您这是为何?”
先不说她们在那处重开一家基本面相女子营生的坊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又得重请手艺师傅、还得首先抓紧赶制出一批足够库存的能入眼成品等,时间方面得有多赶。
单对面占尽天时地利的人明明已经头前先开起来那么一家了,她们再明摆着打上|门去跟人摆擂台?是到底能得什么好处,简直哭笑不得。
私心想着抢营生也并非这么来的,又不是跟人有仇,非存心这么砢碜人挤兑?
可哪知接下来她们殿下掷地有声的对她一句,“不为什么,单为跟他对着干!”把这件事情给拍板定案了。
红昭:“......”
深深的领悟到,得,看来这还真是自家主子,要跟那话里话外的某人成心过不去了。
顺便还想着,都这样了,您居然刚开始时候还好意思跟咱说什么“随意问问”?
这就是您随意问问的结果?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只为了莫名其妙同一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压根面都没见过人搅和生意?
就这还随意?您怕不是其实早已经在老谋深算搁这儿勤等着才对吧!
先前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套几句自己嘴里头闲话,以做这随后筹谋。哑巴片刻,径直对此就没话可说了。
但道道她们殿下既然已经给划下,红昭自认自己也尽职尽责进过言了,主子不听,那就只能原样还这么安排下去。
再说红昭也怀疑,她们殿下之所以这么做,恐不仅仅只是为了桩生意那般简单。也不会仅是基于浅薄的看对方不顺眼缘由,只不知这其中,到底还存着什么自己所不知、也大抵不能知晓的个中秘辛了。
没多问,红昭更加不准备还有胆子去深究。
什么时候该问,而什么时候又该权当自己耳聋眼瞎诸事不明,她脖子上的物件之所以能完好寄存至今,都是因为她的向来这股子有眼力劲。
贴心却又从未逾矩,这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长命久安于主子手底下保命符,红昭恭谨埋下头。
不久后,夜云衣被伺候着从汤池里起身,擦拭干净,着衣。坐在妆台前梳妆的工夫,葱白指尖信手碾着几颗圆肚子讨喜价值连城宝珠玩,她却半点不怕被磕碰般漫不经心,边交代下去。
“去,往承明宫递话进去,就说等会儿本殿要去看望母后。”
“是。”
红昭应下,手中亲自替夜云衣挽发的动作未停,只侧眼,匆匆向身旁递出一个眼色。
一名脑袋上顶着两颗包包头的圆脸鹿儿眼娇俏小姑娘,便赶紧行了礼退下,想是抓紧时间,已经去安排了。
夜云衣从镜中差不多瞧见,笑起来。
“据闻是你小徒弟?你才多大,怎么就想起了这茬?”
照理说来这宫里头但凡宫女太监收徒弟的,便都得算是要当做半个儿子闺女养了。无非年纪已经上去的时候,能活下来地位也都差不多稳当了,考虑到往后日子,基本都想培养个养老可以送终的。
可红昭满打满算,也才比自己大了四岁而已。
从她三岁时起,七岁大的红昭已经被精挑细选后,伴在自己身边照顾至今了。十二一个年轮转眼即过,红昭已够格被外头人口称一声“姑姑”,但其实今年,也不过将将十九。
正是姿态鲜妍的花骨朵般好年华,这种老成的称呼,却平白把人好颜色都给唤老了。夜云衣想到此摇头,不由替红昭感觉可惜。
红昭听后跟着笑,手中簪发的动作未歇。
“奴婢那哪儿是徒弟啊,远房亲戚家一位小表妹罢了。爹妈都死了,下头还有个小弟,族里......倒是有愿意收留他那弟弟的,但剩个她没人养,她自己也是个有心的,不愿跟亲弟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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