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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地不宜久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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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放换上了一身朴素衣服,一路绕过大街小巷,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府邸门前。

他递上拜帖,很快就被家仆给引了进去。

一阵风过,府门前的两只米黄色灯笼晃了晃,簇拥着那块已经斑驳,脱落出原木底色的牌匾,牌匾上院”四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字形又潇洒恣意,看得出来,题字的人书法水平造诣颇高。但牌匾上并无落款,不知何人所提。

周子放随着家仆一路进去,避开人群,绕过几道门,进了一间茶室。

茶室布置古朴雅致,兽形香炉里香烟袅袅,绕成不可琢磨的形态。

一位白面微须的中年人正端坐茶台后烹茶。

家仆朝那人施礼:“詹先生,周公子到了。”

那位被称为詹先生的人微微颔首,道:“望月,你下去罢。”这叫望月的家仆从容施礼告退。

周子放拱手施礼,詹先生微微一笑,道:“周公子,你既来此,便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请坐。”

周子放笑道:“詹先生乃家父至交,自然也是晚辈的前辈,该有的礼数还是少不得。”周子放一番客套话说完,依着茶台,面对詹先生而坐,接着从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着的信笺交给詹先生,说道:“这是家父让晚辈交给您的。”

詹先生接过,当着周子放的面便拆信细读。

周子放盯着詹先生的面色看,但那张白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不多时,詹先生便将那信笺掷入烧水的炭火里烧了。

周子放见詹先生一派悠然模样,甚至还泡起茶来,心中稍觉着急。

此时,那名唤作望月的家仆叩门而入,伏在詹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又匆匆离去。

周子放不明所以,但见此情景也知定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于是起身告辞,道:“今日晚辈来得不是时候,改日再来拜访。家父信中之事也望先生细细思量再给回复。”

詹先生却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周子放,说:“你就不好奇吗?”

周子放问:“好奇什么?”

詹先生道:“没什么。”

周子放笑:“先生之事先生定自有想法,晚辈好奇也无益,不若静候先生佳音。”

詹先生却轻捻微须道:“方才望月来报之事,你不好奇?”

周子放却蹙了蹙眉,心想,方才这詹先生所说的“好奇”难道指的是这件事?难道这件事和自己有莫大的干系?可是此时此景,周子放却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觉得为难。

詹先生却笑道:“周公子,莫要多想。我这里消息快,这事刚传来,消息应该还没流散。我觉得有必要和周公子说一声。”

周子放作揖道:“请先生明示。”

詹先生道:“沈将军死了。”

周子放大惊,一时忘了礼数,问道:“怎么死的?”

詹先生道:“据消息说,他是在归途中了北戎军的埋伏,遇刺身亡,而且……”

周子放急忙问:“而且什么?”

詹先生道:“而且头颅被北戎军割去。”

周子放此时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深深的惋惜,“沈将军”这三个字,在大梁人民心中,宛如一支“定海神针”,北方战乱这些年,每每北戎犯界,但只要派沈将军去镇守,那北戎从未能从大梁占得一寸土地的便宜。

詹先生见周子放如此表情,轻叹一声道:“周公子,祁都将乱,此地已不宜久留。”

周子放回过神,拱手道:“多谢詹先生提醒。”

詹先生道:“周公子,回去同你父亲说,他拜托的事,我定尽心去办,让他莫要急躁。”

周子放连连道谢。

离开“阡岭书院”后,周子放依着小路走了一阵,确认无人尾随,又绕到大路上。走着走着,见到一处气派大宅,上书“沈府”,但大白天的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人把守,看起来有些冷清。

周子放自语:“‘沈府’?难道这就是沈将军的府邸?”

这正是沈将军的府邸。

此刻的沈梣正在厅内,跪在地上搀着几乎哭晕伏地的母亲,他自己也已经是满脸泪水,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此时还是之前那身丫鬟打扮,他刚从外面回来,就遇到这事,根本来不及换衣服。

府中众人此时借跪于堂上,一片哭泣哀嚎之声。

李夫人由丫鬟芸鬓扶着,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但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坚毅。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副简易担架上,一块污迹斑斑的白麻布盖着的尸体。

李夫人颤声道:“把布揭开,我要亲眼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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