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区（二）（1 / 2）

道格拉斯与罗宾被俘了。

巡逻队队员一前一后的将他们夹在中间，他们背着手，手臂被紧紧束缚着。

更简单的说法就是，他们装作被俘了。那一小队巡逻队员实在太弱，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也并不属于有蛮劲的类型，即便是现在并不是全盛状态道格拉斯与罗宾，也轻轻松松的击败了他们。

如果硬要点评一下，其中稍微能打一点的，是队伍中那两个地表面孔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俩大概是担了什么罪名的逃犯。但抵抗最顽强的反而是其余实力弱小的地下人，直到全都被控制力道的打晕才肯罢休。

那一个两个浑似被侵/犯领土的拼命样子让道格拉斯心情复杂，感觉自己反而像什么恶人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算是吧，在海下呆了那么久，老巢突然闯入两个陌生人谁都会警惕。但那些人完全不管不顾罗宾的友好表示，直接就抄着木棍还有铲子冲了上来，他们也不可能站着挨打。

与上面的城市隔绝了那么久，或许他们早就形成了独立一套的道德观，加上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听他们称呼王什么的，说已经倒退到了奴隶时代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对“来自地面的人”反应巨大，还是对蝙蝠侠这个名字反应巨大了。估计是后者，毕竟他们队伍里都还站着两个疑似地表的人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问题又出现了：一个封闭了近百年的死亡之城，怎么会知道蝙蝠侠的存在。还对蝙蝠侠这个名字充满敌意。

其中一个可能性，从地表到海下来的人四处宣扬过蝙蝠侠的恐怖，但这个可能性很小。第二个可能性，也许他们口中的“王”曾经指示过什么，但不论如何都可以确定，海下的人可以通过某种渠道联系到地面的人。

现在在现场的人中，只有那两个地表面孔的人还醒着了，道格拉斯和罗宾都清楚在那群地下人口中问不到什么，抱有那种效忠和必死心态的人，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主人的。罗宾显然对这种事情很厌恶而复杂，但道格拉斯却想到如果有这种心态的人……刺客联盟。他当即看了眼站在他前面的提姆.德雷克，这个少年可能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未来会是一个从刺客联盟出来的小/奴/隶主接他的班。

总之，这群地下的人是不会开口。但地上逃下来的逃犯不可能不在乎，他们既然逃避地上的一切到这个海下之城来，就绝对不会是意志坚定的人。

罗宾端详了良久，伸出手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领，“…我记起你的脸了，从刚才起我就觉得你很熟悉，”罗宾的声音一直是清澈的少年嗓音，道格拉斯知道他们义警为了区分正常身份与超级英雄身份，都会刻意压嗓或提高，但提姆的声线一直很平稳，就像他本人一样，偶尔会带着少年的轻松，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罗宾发冷而压抑着愤怒的声线，“…我记得你，你折磨死了十多个孩子，我和蝙蝠侠抓住了你。而你本来应该在黑门监狱！”

“我…我……”被罗宾揪住着衣服的男人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几乎连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老实的告诉我。”罗宾将男人提起来狠狠撞在墙上，“我保证你不会希望我问第二遍。”

这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颇有蝙蝠侠审讯的风范，道格拉斯在心里评价，蝙蝠侠果然是个教育失败的典范例子，他的一举一动对他的弟子们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这里…是…地下王国…除了原住民…到…到这里的都是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人，”男人颤颤巍巍的说，几乎没有让罗宾动手逼问，他就已经把他们想知道都透露出来了，“只要…发誓效忠这里的王……就可以、留、留下来…”

又是这样，罗宾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勉强强压制住内心翻腾的愤怒，他向来不会允许这种情绪支配他太久。可是他一看到这个男人，他就会想起那些孩子极尽凄惨的尸体，没有完好的皮肤、凝固在脸上的恐惧表情，但这个男人却拥有与凶神恶煞表情不相匹配的怯懦，只要给他脸上来一拳头，他就会立刻求饶。

可是……在那些孩子哭着求他时，他有停下来吗？

这大概会是困扰欧美漫画中大多纯正派英雄的一个问题：我做的是对的吗？我不杀人是正确的吗？我选择的道路真的是最好的那个吗？道格拉斯看了一眼罗宾，他知道这个问题会困扰很多英雄，但或许只是困扰，因为他们并不会踏过那条线…当然一些世界线除外。

“他/妈的杂/种！你不可以告诉他！！！”这边的审问还没有结束，另外一边被击倒在地由道格拉斯看管的地表人却突然激动起来，“你这个娘炮！这群会飞的小老鼠他们根本不敢杀人！”

罗宾和仍旧被他提着领子的男人同时侧过头去，那个男人的咆哮让他捏紧了拳头，的确，他不会杀人，不管是为了遵守导师的准则还是出于对自己的负责。他皱着眉正准备说什么，那边那个男人的咒骂已经戛然而止，改而开始哀嚎起来。

而他痛苦的源头，他的的背脊上，赫然踩着一只属于小孩的脚，小男孩的身体本就矮小瘦弱，不成比例的踩在成年男子的身上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但只有这个男人才知道，此时他的背脊正仿佛要断裂一般的疼痛。而这个小孩仍然在不断的、慢慢的施加着力道。

“罗宾的确不会，”这个黑色兜帽的孩子说，“但我会。再说多余的话，我就杀了你哦。反正你也该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