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1 / 2）

妇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最终消失在夕阳下斜晖之中。

一言不发的穆深走上前，猛地拔下背后的剑朝着那棵月桂树砍了下去，四周的景物瞬间扭曲起来，最后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不远处站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正微微抬起头看向这边。略有几分破碎的眼眶染上淡淡的黑色，眼角处是一点显眼的红色。

穆深微微蹙眉，提着剑上前一步。

“李清明。”

“……”

见对方不做应答，穆深又沉声道：“是你杀了王虎。”

“是我。”

穆深眉头皱的更紧，对方如此坦然，显然有恃无恐。他握紧手中泛着银光的木剑，冷声道：“你已然是亡灵。纵使是杀了自己的仇人，亦逃不过天道的处罚。”

“天道？”闻言李清明抬头望了眼头顶，随即大笑出声。“不过是杀了个渣滓罢了，便有天道来处置我。可我受人欺辱的时候，它又在哪里？所谓天道，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的东西罢了！”

“纵使这个镇上的人有不对，可你最后一把火烧了镇子！你可知道这把火让多少人失去自己的家人？！”

李清明冷哼一声，对此不屑一顾：“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穆深咬牙，恨恨道：“这镇上也不止是那些欺辱你的，祁夫人她又何曾与你结怨过？那把火却让她双亲丧命于火海之中，甚至连她也差点死在里面！而像祁夫人这样的人家又有多少？”

想起回忆中少女狡黠的双眼，白衣男人沉默不语。

穆深倒也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起来：“先前我一直错以为白衣男人另有其人，原来李婆婆自始至终说的都是你。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将你养大成人，可你带给了她什么？是身为人母的喜悦，还是完成她望子终成材的心愿？你甚至都没有喊过她一声娘，可怜李婆婆现在都还在为你着想，你却依然冥顽不化，实在是替她不值。”

“不值？！你不过一个外人，你懂什么？！”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黑雾便朝穆深席卷而来，四周瞬间遁入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穆深倒也不动，只待它快要到自己身前才猛然将手一挥，瞬间一道金光大作，将那浓雾冲散的干干净净。

李清明被金光威慑地后退了一步，一双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穆深却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怒意，他侧身绕过李清明，低声道： “平安结最克鬼邪，越是凶恶的东西平安结的作用便越大。此乃身为道士最为基础的常识。不过过了这么久，兴许你连自己以前是个道士这件事也忘记了吧。”

“我没忘……我怎么会忘记……”

穆深原想直接一走了之，却不料一旁的李清明突然像是陷入了什么一般，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他身上不断冒起，一道道黑色的伤痕凭空出现在对方身上，雪白的衣袖也飞速变得肮脏起来。

“我不可能忘记……”

李清明挣扎地伸出不断颤抖的手，死死握着一道失去了颜色的平安结。待穆深转过身，却发现对方又瞬间恢复成原样，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抱歉。身为厉鬼，便极易受到负面情绪的控制，我控制不住自己。”

穆深抱着剑冷冷看着面前的鬼魂，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找你自然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身为厉鬼杀了仇人却还未消亡，想必你的心愿不止其一。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清明眼神暗了暗，缓缓拿出一块布满泥点的红布。

……

最后穆深还是答应了李清明的请求。

他看了看自己的乾坤袋一眼，察觉到里面毫无动静便放下心来。

偌大的小镇今日依然热闹非凡，周围的景致毫无差别。只不过今日众人脸色明显略微憔悴，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颇为忌讳。

其中一人刚看见他，便连忙出声道：“穆小哥，你可算回来了！”

穆深不解，上前问道：“何事？”

“昨夜里正同我们抓住了那厉鬼，现在就待穆小哥你去看看！”

“厉鬼？”

不可能！李清明在自己的乾坤袋之中！那抓住的厉鬼究竟是谁？！

穆深瞬感大事不妙，立刻朝着镇上礼堂的方向飞奔而去。一旁的里正也不问他昨夜去了何处，只是立刻带他前去一间屋子并解了上面的锁，然令人恐慌万分的是，里面被传言为厉鬼的少女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

旁边的大汉惊地后退几步，“果…果然是厉鬼！这间屋子可就只有一扇门！锁又没被人开过，她是如何消失的！”

穆深紧皱眉头，朝四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最后发觉角落中有一个银色的圆物。

他心中不禁一动，将其拾了起来。

这是个……苹果？！

——

“哇呜——！”

粉红的花瓣汇聚成一个小球，软绵绵地打在狼妖身上。

狼妖不屑一顾地嘲笑起来，“这点力道，给本大爷挠痒呢？”

陶谷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对方，似有似无的发出一声嗤笑。

事实证明，忽视是最有效的挑衅手段。果不其然，狼妖便勃然大怒地猛扑过来，尖锐的长爪似乎要撕破空气一般朝着对方划去，一道银光闪过之后便传来一声肉体倒地的声音。

众妖还未看清楚，却只见狼妖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紫色。

其他狼妖一惊，纷纷上台将其抬走。

“他，他中毒了！”

“怎么能在大会上用毒呢？！”

“桃妖！你居然用毒！”

陶谷雨回头看了眼那声音的方向，微微勾起嘴角：“用毒又如何？群妖大会历来是能者才能站到最后。草木所化的妖原本便没有你们兽妖体质强悍，还是说……只许你们用爪子，不许我们用自己的武器了？”

察觉到还有些妖不服，陶谷雨轻垂眼眸，拂了拂依然光鲜亮丽的衣服。

“若是不服，尽管上来。”

顿时场下其他妖又安静了起来。

黄鼠狼瞅了瞅，摸了摸尖细的胡须，“本场~陶谷雨胜！若是再无挑战者，那今年群妖大会，便是陶谷雨博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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