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妈妈也是打量我一会儿：“都长这么大了。”她很耐心地审我：“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了吗？”

我低下头，不说话。

天马在外公那里玩够了，跑到我的卧室里来。它志得意满地叼着一块儿小骨头往我脚边踱。妈妈在它经过时狠狠给了它一脚：“蠢狗。”

小狗惨叫着往我这边跑。我见妈妈没放过它的意思，轻轻地把它推到床底下，还把它的宝贝骨头丢了进去。

我妈对猫猫狗狗有特殊的仇恨，路上见到的野猫野狗都想撵上去给两脚，面对来路不正的天马更是无所顾忌。我看着我从柴堆里翻出一个废弃的扫帚把儿，她神经质地翕张着鼻翼，一弯腰把扫帚把儿捅进去乱戳：“死畜牲。”

我听到小狗的哀嚎，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妈妈！”

妈妈半转过脸：“嗯？”

一瞬间，我觉得她那句“死畜牲”是冲我来的，那些落在天马身上的腿脚、那些砸在天马身上的棍子都是冲我来的。天马只是一个代我受过的小可怜。

我看着妈妈的脸色，慢慢地放开拉着妈妈的手。

看吧，我虚伪，我自私。需要的时候我能天天抱着天马睡觉，装逼的时候天马就是我保护的玩意儿，挨打的时候它又成了我的挡箭牌。

我无动于衷地端端正正坐着，直到天马把午睡的外公吵醒了。外公愤怒地喊了一句：“谁让你打狗啦？”

他怒气冲冲地把天马喊走了。

我松口气，心又提了起来。果然，妈妈把棍子一丢，坐到我对面的小椅子上问我：“来，我们聊一聊。”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我不想打你，你也大了。告诉我你拿钱干什么？”

我还是不说话。放在她手边的棍子就是悬在我头上的刀。妈妈只是憋着火而已，我把事情交代干净的那一秒就是我倒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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