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在聊这位初恋之前，我必须先讲讲我当时的处境。

成绩转好，人缘转差，老师不喜欢，同学不理睬。老师不感冒大概是我不会来事儿——别人教师节一篮一篮地送花送水果，我只送了一张校门口一块五的贺卡。同学们不搭理我则是陈逸航的效力。他明着将班主任的警告听到耳朵里，暗着怎么恶毒怎么来。

那段时间我成了污染物，谁都不乐意和我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仿佛待在同一个立方米都会让他们染上洗不掉的病毒。

“你怎么和他玩儿啊？多脏？”

苏黛水想反驳，但说这话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为难地红了眼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人？我就要和他玩。”

她真的是太漂亮了。苏黛水噙着泪花抬起眼睛，那些泪花便湿润润地扑到睫毛上。我都不忍心无动于衷，递了纸巾过去。

她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腕：“叶谨言，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说你……”她用平静的声音说着话，眼中的泪珠却颤抖着想往下落。我跟着她皱眉，终于还是往她头上摸了几下：“别伤心啦，还好不是说你。”

她红着脸发了会儿呆，藏着笑地碰了我一下：“你真好。”

在男女大防的初中，男女同学走得近一点都有可能给人说闲话。苏黛水不避嫌的声援简直坐实了我们的奸情，从此一起去打水就是花前月下，去饭堂时碰到一起就是待月西厢。

完美无瑕的苏黛水亲手给了别人攻击她的理由。她天真，以为把话讲清楚就能避开这些不真实的诽谤。我比她成熟得多——她和我隔得远点就能免受无妄之灾。

有一次她大声告诉别人我不是一个该被嫌弃的人。别人便下流地笑了：“哦呦？心疼你的小情郎啦。”

苏黛水激动得脸都红了：“叶谨言，你说句话呀。”

我看得懂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他也喜欢着苏黛水，并因这种喜欢生出了许多求而不得的痛苦和虚无缥缈的嫉妒。苏黛水是唯一一个值得全世界珍爱的女性，她纯洁、美丽，干净得让人心醉。我这块腐烂的肉也是时候有眼色一点，滚得离她远一点。

我在所有过路人的面前大声道：“我确实是一个贱人，请你们饶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