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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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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赵承安完全不知道聂辉人所想。由外人看来, 只见着司邵良带着人匆匆而来, 又带着人匆匆而去, 而他一头钻进了营帐, 天黑了都没再出来。

而大军刚刚驻扎便发生了那事儿,营中的气氛也算不上好。

各种新仇旧恨夹杂着,再加上赵承安那一番话,整个营地上下一片凝重的肃杀。

耳边是巡逻队不时走过的脚步声, 晃动的烛火让赵承安失神的视线都跟着晃了晃。

他又想起他说不同意时, 酒子任脸上郑重的执拗。

“我不同意!”赵承安说的斩钉截铁, 眉头揪的紧紧的。

“将军!”酒子任分毫不让的杵着, 与赵承安对视间也不见避让, “属下愿往!”

“你!”

“将军放心, 属下武力不错,这计划又周全, 定能成功!”

赵承安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坚定, 也看出了他未说口的话。

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这饵上, 可是这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不仅要武力优异, 敢杀可拼, 更要是他可信任之人, 能配合他的行动,拖住陇军...

还有人比酒子任更适合么?

赵承安突然发现, 没有。

酒子任真的太适合了, 适合的他无法拒绝。

“还是不妥。”赵承安摇头, “我信你,只是这计划凶险,其中可变通转圜居中策应的事宜,你应付不来。”

“......”营帐中又沉默了一瞬。

“属下同他去。”江城迟疑了一瞬,开口道,“酒校尉善武,属下善谋,我愿与校尉同去。合我二人,可当此任。”

不行!

赵承安便要张口拒绝。

一个酒子任不提,再加一个江城!

他到是相信以他二人之力可以应付其中变故,可是...

此时在其他人眼中他们不过是赵承安手下的近卫校尉,一个善武一个善谋,兄弟情义,左膀右臂,深受赵承安信赖。可是于这一屋子的大佬来讲,相比大军将领而言,他们的身份又正正合适了。

“属下认为妥当。”左将军刘远开口道,“酒江两位校尉的本事,可堪此任。”

是啊,两人伴在赵承安身侧,能力他们有目共睹。

赵承安微微心沉,看着跪在身前的两人...

“属下恳请将军应允!”

“属下有言。”就在赵承安准备开口应好的瞬间,随在司邵良身后始终未言的方文彦斜出一步,大声道,“启禀将军,酒江两位校尉,到底官微权末行动间多有不便,属下恳请将军将此事交给属下。”

方文彦府首道,“属下愿同酒校尉同行,引敌以饵,诱敌深入,拖住陇军!”

......

“将军。”林同第三次给赵承安身旁的烛台剪了灯芯,小声的唤了一句,想劝他早点休息。

“什么时辰了。”赵承安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问了一句。

“戌时快亥时了。”

手指下意识的在腿上轻点,赵承安道,“去,看看江城和酒子任睡了没,若是没有...”

“那就直接进来了。”

随着来人说话的声音,营帐的帘子被挑开,赵承安抬头,正看见酒子任大喇喇的同江城一同进屋。

“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这不是知道你要唤我么。”酒子任哈哈一笑,也没客气,拉了江城在赵承安身前的矮桌前盘腿坐下。

“还生气呢?”酒子任腆着脸,嘿嘿笑着戳了戳赵承安的胳膊肘子。

“没有。”赵承安有些气又有些愧对,更有些为自己的自私羞愧。

他不怕自己一马当先身赴险途甚至是慨然赴死,可是他却鸵鸟的不希望他们陷入险境。

“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怎地这么磨磨唧唧的。”酒子任歪了身子,一把勾住赵承安的脖颈,使力晃了晃,“这事儿是我自己愿意的,你闹什么?”

赵承安说不出话来,身子随着酒子任箍着他的肩膀晃来晃去,再多的心思都被晃散了。

“此去凶险...”他开口,“我知你是为我...”

“嗐!”酒子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混说什么!什么为你,我为的是卫北军的胜利,是大禹的百姓国威,跟你什么瓜葛。”

他顿了顿又言,“别人去得,我也去得。”

“如果是,你会去么。”

“自然!”赵承安答完就顿住了。

是了,如果情势允许,他会毫不犹豫的率兵以身为饵,诱敌深入...

“你不信我?”

“信!”赵承安果断的点头,毫无勉强和迟疑。

“那就是了。”酒子任哈哈一笑,“我为你们拖住陇军,是剿是伏,你们只管做你们想做的。”

“好。”

赵承安感动的心间发软,不论是出于兄弟亦或者将首,他都不能阻止。

他的心发软,眼却发酸。

“你要保重,方文彦知变通有谋略,你多听他的。”

“你放心吧,我省得。”酒子任重重点头。

“咱们兄弟三个,守望相助,再没什么能难道咱们的。”酒子任大喇喇的道。

“你们放心把后背交给我!”

“好!”

赵承安严肃了许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松软,他用力点头,转目去看江城,两人相视一笑。

......

......

两日后,是夜,一队队人马衬着夜色的遮掩,不断的走进营地东边,一座再普通不过的营帐。

那营帐看着不大,一队又一队人进去,却好始终不见人满,是无底洞似的吞下众人。

赵承安是最后一队进入营帐的人,他随在队伍中,跳下那地道,因人生的高大又身着盔甲,不得不半弓了身子,向前行走。

地道里简陋至极,每隔百步才有一凹陷处燃着火把。

深夜寂静中,盔甲行走间的蹡蹡声,在地道里都显得闷闷的。

一路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尽头。

尽头是拓宽的深坑,坑上围着黑压压的军队,不断的将地道中的人拉出坑。

赵承安一手拉这绳子,脚在坑上借力点了几下,一翻身,爬了上去。

“将军。”

先头过来的林同见他过来,赶紧走上前来。

“可有异动。”赵承安一面问着,一面谨慎的巡视四处。

今夜云深,连月亮都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黑黝黝的林子里,静默无声挨挨挤挤的立着许多许多人,肃杀的气氛让林子中的虫鸣,都噤了声。

“没有,这里是山背,离栖霞山还隔着大半个山背距离很远,咱们的人很小心。”

确实,黑山一脉蜿蜒绵长,其山脉拢着这北地大半的山头,要论起来,栖霞谷也属于是黑山支脉的一处关隘。

这也是赵承安他们打的注意。

绕远些不怕,要的便是在他们在为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暗自放松之际一招制敌。

“走!”

眼看着月头西偏,大军集结完毕,赵承安带队想着山林深处行去,在暗夜的遮挡下,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大山,数万大军,就这么静悄悄的卷进了群山之间。

......

“还是没有动静?”聂辉人问前来汇报之人。

“是!禹军驻扎后,除了训练,不曾出营。”

“那队人呢?刘名扬等人可有再进出禹营。”

“未曾。”

未曾?

聂辉人不说话了。

大禹军在栖霞谷口驻扎了下来,等待着他们进攻的聂辉人,几次问起,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见大军行动。

聂辉人摸不准赵承安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信大禹军会真的按兵不动,也不信赵承安会半途而废。

那么,禹国此时的不动,就必然是在隐藏或者筹谋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聂辉人的心中有些烦躁。

禹国,程平遥,赵承安,就如骨附蛆一般,让他难受。

“进入深山的人马可有踪迹?”聂辉人转而问道。

“还...没有。”

即便早有准备,听见这话,聂辉人还是觉得一股子戾气直冲脑门,本就不大好的脸色,唰的落了下来。

跪着的人感觉到那凝结般的戾气,压低了身子,恐慌不已。

一群废物!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聂辉人心中戾火大盛,因为战事烦躁的心情,越发的迁怒偏激了。

“继续盯着。”

聂辉人咬牙切齿道,言罢,依旧无法忽视心中对于禹军按下不动的介怀,陷入沉思。

“让大军多加注意栖霞山附近的异动。”

“是!”

“殿下...”眼看着聂辉人便要挥手让人退下,吕远同再三迟疑,忍不住出声打断。

聂辉人抬头看向他。

“殿下,可要继续加重栖霞山防守...”吕远同迟疑道,“既然他们打着注意想要突破栖霞谷,可要再派些人...”

聂辉人几乎是提着嘴角,露出的凉笑,“再派兵?”

“姜城还有多少军?”

“四万。”

“哦。”聂辉人点了点头,几乎是嗤笑出声,“吕大人,你觉得再送多少合适。”

“这...”

“如今十之七成陇军驻扎栖霞谷,再派大军过去,姜城的布防...不要了?”

“嗯?”

“这...这...”吕远同被他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是臣下思虑不周。”

“下去吧。”

聂辉人垂首看向桌上摊开的地形图,这图上,将江城方圆数十里的山势进揽在图上,包括历来的布防哨点。

赵承安...

会怎么做。

就在聂辉人猜想不透赵承安要如何发兵破防的时候,赵承安一行人,经过三日多的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日的午后,与刘名扬的大军汇合。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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