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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神时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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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细思考,穆在外树立的形象与在洁西卡面前表现出的完全不同,不得不承认,他所宣传的思想在这个时代都是比较先进的。</p>

比如说穆倡导人类学习血族文化,鼓励人类和血族之间通婚,他通过报纸宣传血族的真善美,美化战争,将血族的教义翻译成多种语言,把该隐弑弟的故事美化为对不公的反抗。</p>

之前缄默者靠混乱杀害两名贵族的新生儿,穆虽然震怒处死所有血仆,但是他让人类出面,把事情对外说成极端分子报复血仆。</p>

死去的布德是为保护朋友而牺牲,哪怕“朋友”是血仆的身份。</p>

最令洁西卡印象深刻的是受害者在报纸上写道:“……在快饿死的时候我遇见了他,他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很尊重我,会照顾我的身体……其实工作并不可耻,我这也是工作……”</p>

伤害来自血族,也来自人类的软弱。</p>

这封信的内容是关于瑞秋的,她这个无缘的母亲背负太多的传奇。穆决定为瑞秋设计一座雕塑,并将雕塑放置在以诺城的中央公园里。</p>

他撤下自己房间内瑞秋的画像,决定将她摆到花园里。</p>

他说雕塑千秋万世,洁西卡却只看见他在雕刻自己的痴情形象。</p>

“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了,我无法替她做决定。虽说是她的女儿,可这些年,我连她的墓碑都没扫过,实在不应该背着她的荣宠为自己镀金。”洁西卡将信纸折叠扔进壁炉里,炉火照暖她半边脸:“爱是私密的,是不能展示的。母亲是圣徒,被血族喜爱对她而言是耻辱。既然陛下已经放下母亲,就让时间带走那些故事吧。”</p>

洁西卡不想多年后人们提到瑞秋时闭口不提她的忠贞信仰,而是津津乐道于她悲剧的爱情。</p>

“你可以拒绝。”伊西多尔他无法理解穆的多情,无法理解洁西卡眼里流露的哀伤。</p>

“尊长,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洁西卡眼神迷茫如笼罩一层水雾,她垂下头把柔顺的金发别在耳后无奈的说:“他是国王,写信只是通知。”</p>

洁西卡经历太少,她没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却爱臆测他人想法,惶恐,怨愤是沙子,一把一把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心情沉重。</p>

伊西多尔看着在自己羽翼下成长的孩子,将沉默作为安慰。三千年来,他从未要过子嗣,一来是因为天性冷漠,二来是因为不喜人类。他见过太多相同的人,他们要么卑鄙,要么高尚,喜怒哀乐充满人的身体,令他感到不适。</p>

说到底,洁西卡是把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不开心也只是一瞬间,当她对别人的决定无能为力时,她会选择算了。</p>

“罢了。”人分为感性和理性,感性主掌心绪,理性主掌行动。哪怕洁西卡觉得穆沽名钓誉,她也得安抚自己烦乱的心绪故作释然:“天堂地狱,反正她已经不在人间。随便国王陛下吧,我不想惹他生气。”瑞秋已经死了,洁西卡没必要为了死人和穆作对。</p>

爱恨都是执念,执念易招致祸端。</p>

对待洁西卡任何变化,伊西多尔总能保持风轻云淡,没人能惊碎他的清冷漠然,仿佛世上任何事都无法将他打动:“你不需要太深刻的感情。”</p>

“这样吗?”洁西卡并不认同伊西多尔的说法,她对自己的善变感到疲惫:“如果我是个纯粹的人,我就能获得幸福。”</p>

纯粹的爱,纯粹的恨,纯粹的自我。</p>

伊西多尔声调微降:“人心复杂,他们是善与恶的混沌体。”</p>

“我们不是吗?”洁西卡仰起头,她产生了每个新生儿都会有的困惑:“我们来自于人类,我们和人类有什么不同?”</p>

伊西多尔很简单的回答:“我们永生不死。”若不是他语气认真,洁西卡会认为这只是敷衍之词。</p>

“血族的永生更像是一种诅咒。”洁西卡蹙起眉尖,她无意刁难,只是疑惑不解心意难平:“美食千万,我们只以鲜血为食,人间盛景,我们只见万年孤月。如果到最后,所有的激情都消失,我们靠什么在世间行走呢?”</p>

“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伊西多尔银白色的睫毛如雪绒,他看着成长迅速的洁西卡,眨眼一瞬,便改变一开始的教育计划,将部分课程顺序调换。</p>

洁西卡看着自己的鞋尖,她比其他新生儿的心思更加细腻:“就算是血族,独立后也有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会生生世世以尊长为中心,尊长会厌倦我吗?”</p>

伊西多尔沉默,洁西卡不知道,她最令他无法忽略的,就是她的清醒。</p>

“既然如此,时间便是焚灰。”洁西卡心里知道答案,她双手合击,掌心发出脆响,笑容绵软甜美,一改凝重:“虽然说有点远,但如果失去所有的感受,我会赌另外一种可能性。”一种没有依据的可能性——死亡就可以回到现代。</p>

伊西多尔以绝对的理性给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真到那时,你可选择长时间沉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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