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1 / 2)
李怜南经过院子的时候,涂鹿也在院子里,他在抬头看穹顶。
“小九你好啊!看天上,星星真好看!”
李怜南走到他身后,看了看天空,道:“师兄,天快亮了,已经没有星星了。”
涂鹿像是被吓一跳,困惑道:“啊?没了吗?哎呀真扫兴,忙了一晚上,星星都没看见,气死了!”
李怜南顿了顿,“宋清树的舌头......”
他没说完,涂鹿忽然回头,眸子闪闪,兴奋低声吼一下,拉住他袖子道:“小九,你说如果喜欢一只鸟儿,那我应该把它关在笼子里,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吗?”
李怜南愣怔,没想到这个问题,思考了下摇摇头道:“不应该。喜欢只是私心,不该为一己私欲而让他物痛苦。”
“抓来就是痛苦吗?”涂鹿小声地自言自语,“可是如果我见不到那只鸟儿,我就会痛苦,凭什么要让我自己难受呢?”
李怜南侧目望他,“师兄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些。”
涂鹿眨眨眼,忽对他咧嘴一笑:“小九长这样大,可有喜欢的人了?”
李怜南默了许久,反问道:“师兄呢?师兄有吗?”
“我吗?哈哈哈,那自然是......没有的啦!有的话我还会不跟你说?”
涂鹿重重在他肩上拍两下,忽然想起他这世的主要任务就是历个情劫,可养了这样久,却始终无欲无求,兴致寡淡的模样,便趁机追着问道,“快说!你有没有?”
李怜南面容渐沉,皱了下眉,似是不太喜这个话题,有些许不耐烦又带点烦躁,甩袖背对他哑声道:“没有!”
这话几乎是哑着嗓低低吼出的。
涂鹿诧异地还想说几句,但李怜南已经不给他机会,自顾自进了房,一合门再无动静了。
真奇怪啊......涂鹿皱着眉,边摇头边念叨着也踱回了房里。
一夜无梦。
直至次日晌午,侍婢火烧眉毛地撞开涂鹿房门,连滚带爬地到他床沿前把他摇醒。摇成船了!涂鹿起床气挺大,一腔怒火地睁开眼,迷迷糊糊里看床前跪着个一脸煞白,鬼似的小丫鬟。
小丫鬟叫福珠,人小伶俐,极是能言善道,这时却磕磕巴巴成了个大舌头,她带着浓浓哭腔一抹眼睛:“先生!先生您快去吧!老爷提了把大刀,要把......要把夫人给斩了啊!”
涂鹿眉心一抽,下意识伸手捂在眼上,太阳穴鼓鼓跳动。
“先生求求您了!求求您了!”福珠哭得稀里哗啦,整张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在涂鹿身上拍得啪啪响。
涂鹿吃痛低声狠狠骂一句,偏不能在个小姑娘身上发脾气,便猛地擒住她手,慢慢坐起,又摊掌在眼上捂一会,喑哑道:“怎么回事?”
“哪晓得呀?哪晓得呀!夫人前不久刚清醒,结果老爷二话不说,揪住夫人头发就是一顿狠骂,夫人定是不服气顶了两句,熟料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大动静!夫人从里头尖叫着逃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哭成两个大核桃了!满院子逃哇!老爷黑着脸两眼通红,举了把大刀就在后头追,哪个敢去劝敢去拉?!疯了疯了,准是都疯了啊!”
福珠胡乱在脸上拼命抹眼泪,一通高嚎。
涂鹿放下手,道:“李先生呢?去叫了吗?”
“去了去了!阿梨去了!李先生起得早,应是已经赶去了!先生您可快些也去吧!老爷定是疯魔了,定是邪祟上了身,您行行好!救救老爷!救救夫人!救救我们宋家吧!”福珠边哭边大力拍打床沿。
涂鹿看她来回抬起落下的手掌,再听床沿不堪重击嘎吱反抗的声响,沉默了一下,翻身下床去穿靴。福珠见状,直接抓了靴把涂鹿脚一下塞进,拽着就往门外走。
涂鹿高大,福珠拉得吃力,牛似的把身子斜着向前,适才擦过眼泪鼻涕的手这时牢牢揪着他雪白中衣,涂鹿仰头望天叹息。好梦不保,衣服不保啊......
两人一拖一跟地到北院的时候,宋家人自发齐齐都聚在那儿,福珠一喊,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回头看他二人。
“先生可来了!”
“是啊是啊!来了夫人终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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