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不够（1 / 2）

孟岁懿袖管里的手紧攥着，几乎是摒住了呼吸揣测江度泠的心思。

在场的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端坐在蒲团上的江度泠，周遭一时诡秘的悄寂无声。

江度泠似是不经意地转动了下手腕，银铃当当脆响，他蓦地开口，声比那铃铛还脆三分：“公子可知，这是何地。”

陈瑞匀被他骤然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理所当然地挑眉道：“知道啊，烟花柳巷。”

“陈瑞匀！”孟岁懿暴怒地厉喝。

“莺巢燕垒。”他挑衅地看着孟岁懿，话音恶意地压低拖长。

江度泠不置可否：“公子既知这是何地，就要守规矩。”

陈瑞匀皱眉，颇是轻视地道：“我怎知你们这下九流地方的规矩。”

孟岁懿还未开口，便见江度泠颔首一笑道：“简单。”

“不过一个财字罢了，说到底我们这儿也是买卖，既是买卖，你说是什么规矩。”

陈瑞匀嗤笑一声，下巴一昂示意一旁的孟岁懿，“孟家的独苗在这儿呢，你害怕我们赖账不成？”

江度泠挑眉，“哦？”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孟家公子呢，净听您叨叨了，我可没见这位孟公子给个准话，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块儿的。”

“何况来我们这儿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也不少，”江度泠低头一拨琴弦，沉闷的一声余音浑颤，“谁知道这孟公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

陈瑞匀气恼地指着江度泠还未反驳，就被江度泠又一声拨弦声打断。

“这姑娘们的帐先不算，您也得先把酒钱结了呀，别回头你们抵赖，我们连人都寻不着，可上哪儿说理去。”

江度泠状似无异地斜瞥一眼鸨母，她也打量着这群人。

权衡片刻，鸨母也发声道：“各位公子，咱们也不是催账的地儿，没理由你们还没玩尽兴，我们就上赶着要钱，但是……”

她话锋一转，又是另一强硬态度，“咱们各退一步，这酒钱总得先结了吧。”

“破地方！”陈瑞匀气恼地一甩袖掏出一张银票扔到鸨母身上。

鸨母瞥一眼面额，尴尬地一笑：“不够。”

陈瑞匀锁眉又掏出一张。

“不够。”

陈瑞匀的脸色稍变，又掏出一张。

“不够。”

如此四遭下来，鸨母的面色已是黑了。

陈瑞匀惊鄂道：“你们卖的是酒还是琼浆玉液，四百两还不够？”

“您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这酒是上好的山阴女儿红，难不成和街边摊头的糙米酒一个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