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式恋爱(1 / 2)
两个烟鬼就和接头的地下组织一样,鬼鬼祟祟又默契十足地蹲在教堂门口,你一口我一口地抽起烟来。
那只猫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挤在柳预谶怀里,吸着左边和上头的烟,呛得它不停地咳,猫眼氲着一层水汽。
它的小短爪子根本不足以去扒拉它的眼睛,即使捂着鼻子,它也漏气。
它可怜巴巴地抗/议:“大人,你们这是在污染环境!二手烟有害你的健康,更会伤害我的。我还小,还在长身体呢!吸二手烟我会长不高的!”
但是它喵喵的抗/议声掀不起任何波浪,它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只莫名其妙暴躁的炸毛猫。
柳预谶波澜不惊,仿佛听不见猫的埋怨。他完全屏蔽了怀里不安分还掉毛的猫,盯着手尖的烟头,问道:“安安在里头?”
程彧嗯了一声,修长的右手指又不安分地转动了下半只烟,左手按了按眉心,头疼解释:“婉妹丢了,她哭了一天,好不容易劝出来。”
柳预安,是柳预谶的妹妹,大三学生,因为太闲了,所以在姜女士的撺掇下没事找事瞎迷信。噢,换句正常话来说,她是个病入膏肓的信徒。
柳预安养了五年的大脸胖猫,婉妹突然丢了。她找不到,所以来教堂里祈祷。
信徒,都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帝,却从来不管上帝听没听见,会不会管。好似只有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才能心安理得。既能说服别人,也能说服自己。
好不容易把人劝出来,结果还是来教堂,死磕一晚了。
怎么的,要是上帝不把猫给你送来,你是要一头撞死在祷告台,血溅三尺吗?
可真出息!
柳预谶一手娴熟地抖了抖烟头的灰,一手又自顾自撸猫。
金色的软毛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散在空中了。不仔细看,不仔细闻,还以为是蒲公英呢。
程彧生怕他把猫给摸秃了,毕竟猫掉毛可是和人掉发有得一拼。
可猫也挺冤枉的,这正是掉毛的好季节!
柳预谶看着指尖的烟头烧光,漫不经心问:“婉妹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早上就不见了。还以为是为了躲避辰哥的骚扰跑到哪个角落去了。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我们找了很久,去了婉妹会去的地方,安安还贴了寻狗启事……”
程彧说罢,又看着柳预谶怀里的猫,话锋一转,纳闷问道:“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捡的。”
柳预谶说着,又摸了摸猫脑袋,还嫌弃地把手在猫圆润的身上擦了又擦,猫抗/议地喵了好几声,程彧忍不住道:“我看你就像猫贩子!“
“……“
柳预谶不以为意,已经起身了,道:“我就算是猫贩子,那也是最帅的猫贩子!”
那也不是值得显摆的事。
程彧无语:“你还真是给自己长脸!”
刀枪不入的脸皮,这道行,比不得比不得!
柳预谶丝毫不受影响,问:“你怎么不进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进不得这些地方了,头疼!”
程彧说罢,应景地按了按太阳穴,道:“你进去吧,说不定安安会听你劝呢?”
你的话都不听,还听我的?
柳预谶心里嘀咕了一声,朝他随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有很多猫丢了?”
程彧不以为意,老实交代道:“是有几只猫丢了。”
只有几只丢了吗?
程彧顿了顿,突然机敏起来,那目光变得犀利精明了不少,就和雷达一眼,似乎要把柳预谶给看个洞出来才罢休。
他问:“出什么案子了?”
“我的兄弟都不见了,巷口还有人死了,可吓人了!”
柳预谶怀里的猫突然扬起脑袋朝程彧认真说道,可除了柳预谶能听懂,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急躁的喵喵叫,一只看起来处于发/情期的暴躁胖猫。
柳预谶已经把烟头塞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转身回来时淡定地顺了顺猫毛,拧了猫脖子一把,猫郁闷地喵了一声。
柳预谶脸不红,心不跳,异常真诚地说道:“我要是有案子还在这里给你胡扯?”
柳预谶心里默默想,挖眼珠刨内脏的案子,只要天一亮,就会惊起轰动。程彧到时候也会知道的。
那就让这块绊脚石迟一点知道好了。
程彧哦了一声,问道:“你工作还没丢呢?”
“……”
柳预谶撸猫的右手扶了下镜框,朝人丢了个白眼。程彧精光地盯着他的黑色眼框,问:“你这大半夜地还带眼镜?”
镜框下乌溜溜的眼珠一转,他摘下眼镜,故意眯着眼看程彧,道:“晚上眼睛不好使。你也知道这大半夜的,夜深人静,万一出来遛个弯还掉坑里了,谁救我?我不得睁大我的眼睛看清路?”
程彧:“……”
柳预谶说完又带上了眼镜,见程彧要随手扔烟头了,斥责道:“不要乱扔!”
程彧愣了愣,朝他不满:“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柳预谶埋汰他:“这里可是教堂,这么神圣的地方,还不注意点?!想被扣下来扫一个月地吗?”
程彧纳闷,“你是什么时候拉入教会了?”
柳预谶呵呵一声,摸了一把猫脑袋,道:“你入教了我再考虑考虑。”
程彧傲慢地哼了一声,“这辈子都别想!”
“那就去扔烟头。小心半夜有鬼爬你的床!”
柳预谶一说,程彧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斥责:“柳预谶!”
柳预谶见他那怂样,心情大好,道:“我去找安安了。”
柳预谶说罢,揪着肥猫脖子的毛,推着微掩的门走了进去。
只剩程彧一个人了,他扔了烟头,又哆嗦地点燃一只烟,眼珠四处乱瞟,紧贴着门站着。
由于是半夜,教堂倍显冷清,微弱的冷光落下,同银色的月光融为一体。
只见柳预安正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有诚意地祈祷,还是在偷摸摸打瞌睡。突然一阵猫叫,她欣喜地回过头,看到柳预谶怀里的猫,又丧着脸……失望地偏过脑袋去。
他还比不得那混蛋猫了?
柳预谶抱着一坨走过去,怀里的猫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秀气女孩的……后脑勺。
柳预谶故作不满:“安安,几天不见,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
柳预谶故意调侃,柳预安露出个苦哈哈的表情:“哥,婉妹丢了。”
“哈哈,那怂猫除了能吃能睡,碰到个死老鼠都吓得跳上书柜,不见了好,不见了好!终于不见了!为了避免它找回来,我们是不是得搬家了?”
柳预谶突然欠抽的话得到柳预安的一记白眼,忧心忡忡:“婉妹腼腆害羞,跑出去会被欺负的。”
柳预谶不乐意了:“腼腆害羞?它追着辰哥跑的时候,可没见到它害羞。一只死老鼠它倒是会害羞了?怎么,恋尸癖吗?”
柳预安幽怨地看着他,担忧道:“哥,我是真的很伤心。我担心婉妹在外头要是遇到了坏人,被抓走了怎么办?”
“被抓走了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这只,比婉妹强多了,看这脸大屁股大,多活泼开朗!它还能抓老鼠,保证没有恋尸癖!”
怀里的猫听得自己要被送出去了,连忙挣扎,大脸和四只短腿不停得摇晃:“大人,我不会抓老鼠啊!不要把我送出去!”
柳预谶此人向来不着调,柳预安早就习以为常,要是平时柳预安估计还会附和地笑两声。
可此刻,她心情糟透了。看着柳预谶嘚瑟的笑,她脑子里就蹦出三个字,缺心眼。
这也是为什么读书时,他总是被人揍的原因。咎由自取,活该啊!
柳预安认真道:“我只要婉妹。”
柳预安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耳根子软好说话,但又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
婉妹是她高二生日的时候,程彧送她的,跟了她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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