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离合聚散总关情（1 / 2）

1.

几日后，凤翎兮来到了人间。漫步在热闹、吆喝声不断的街上，却仿佛如同往昔。除了之前兔子灯被毁时来了人间一次后，她就再没来过。那一次来人间恰逢又是花灯节，可她找遍了所有的商铺、小贩，都没找到一个和斩荒送她的兔子灯一模一样的。

那时，她便明白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没办法找回来了。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藏在记忆深处的吆喝声响起，凤翎兮脚下一顿，走到小贩面前，在小贩开心又激动的目光下把糖葫芦全买下来。然后，拿着许多串糖葫芦走到了野外。

此刻的人间已是春天，野外满园春景。

凤翎兮一个人坐在地上吃了好多串糖葫芦，她还记得第一次吃糖葫芦是和斩荒一起到人间玩的时候，她那时曾以为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可如今她吃了这么多串糖葫芦，却仍感觉不到甜味。她明白，那股甜味是斩荒给她的。斩荒身上的温暖、他纤细温润的手指、他好看的容颜、他温柔的笑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辗转思念，挥之不散。

花瓣随风落，一朵淡紫色的小花瓣落在凤翎兮肩头上，她捻起花瓣凝神看着，一会才放开手，花瓣落在地。她抬头，似乎看见了面前一位嘴角噙笑的男子，下意识就唤：“阿荒。”

可是，风一吹，眼前的男子就散了。

凤翎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离开此地，催动追魂铃，去找白夭夭、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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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

白夭夭、小青正与饕餮、冷凝、蝶蔓、藤妖打斗。白夭夭、小青不敌，饕餮一爪要向着小青喉间抓去，冷凝也从十指间放出蛛丝向白夭夭而去。一道红光忽至，凤翎兮一袭白衣蒙着面从天而降，逼退了饕餮和冷凝，化了一个光障护住白夭夭、小青：“小白、小青，待在里面别出来。”

白夭夭、小青在光障里，白夭夭担忧道：“小兮，饕餮没那么好对付，你要小心！”

饕餮和冷凝一同合力对付凤翎兮，凤翎兮看着饕餮，稍蹙起眉道：“你是东海龙王之子，龙族的人。”

饕餮怒吼一声道：“别给我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蝶蔓过去用法力想破开光障，却被光障弹开摔落在地，受伤吐了口鲜血。藤妖见状，偷偷在身后逼近凤翎兮身后，刚准备攻击凤翎兮，凤翎兮从容地将一只手向后一扬，藤妖被一道烈火灼伤，更被打飞好几步，一样狼狈地倒在地口吐鲜血。

饕餮见并不能占尽上风，反而感觉再这样一直下去，吃亏的是自己。饕餮收回法力，带着藤妖、蝶蔓及冷凝在原地迅速消失。

凤翎兮懒得和他们纠缠，也就没有追上去。转身走到光障前，撤了光障，“你们有没有受伤？”

白夭夭摇摇头，面上有感激之色，轻轻一笑道：“小兮，你来得很及时，我和小青都没受伤。”

小青看向凤翎兮的目光中有崇拜，拍手赞叹道：“小兮你太厉害了！竟然让他们落荒而逃了！哼，让他们再嚣张看看！欺负我和小白，以多欺少！”随后，转而问道：“对了，小兮，你有多少年道行啊？你这么厉害，不会都有万年了吧？”

凤翎兮一听，掩在面纱里嘴角扬起一抹笑：“哪有万年，我的道行一千多年，比小白多了几百年。”顿了下，问道：“你们怎么会和饕餮结了仇？刚刚还有一名是由人成妖的，为什么也针对你们？”

白夭夭叹了口气，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凤翎兮。随后，和小青一起带凤翎兮到了小青的洞府。

一到洞府，小灰看了眼蒙着面的凤翎兮，想起饕餮让他要打探出这位女子的来历和知道她的样貌。就点头哈腰迎上前去道：“山君、白娘娘，她是这方圆百里哪个女妖啊？”

小青拉起凤翎兮的手刚要回答，凤翎兮一道密音同时传入小青、白夭夭耳中：“我的身份特殊，不方便说出来。希望你们替我保密。”

白夭夭和小青同样以密音回应了，小青笑了笑对小灰道：“小兮不是妖，她是我和小白新交的朋友就对了！”

小灰还欲再问个清楚，小青却已一手拉着白夭夭，一手拉着凤翎兮欢快地往洞府外跑去。刚一出洞府，就见珺如现身在她们面前，朝着凤翎兮躬了身子行礼道：“主子。”然后又朝白夭夭、小青点了下头：“白姑娘、小青姑娘好。”

凤翎兮、白夭夭、小青皆颔首。

小青拉着凤翎兮和白夭夭到了一处小溪旁，小灰、珺如站在距她们有几丈远的地方。

凤翎兮抬头，看见碧蓝如洗的天空上白云飘浮，身旁陌上花开春意浓。可她的心却处在冰雪里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了。寸寸心肠早已被无法解脱的痛苦和绝望千锤百打，让她在这千年里夜夜不能寐。即使有时候睡着了，也会从半夜中惊醒。她会梦见她的哥哥原本笑着向她走来，却突然整个人都消散了。也会梦见斩荒那双原本含笑的桃花眼，目光结了冰，森然地瞧着她……

见凤翎兮出神，小灰赶紧趁这个机会施了个法术，让凤翎兮面纱被风吹落开。总算是见到了凤翎兮样貌，小灰心里不由惊叹凤翎兮的容颜绝色。

小青也察觉到了凤翎兮出神，调皮地将水溅到凤翎兮身上，白夭夭也来了调皮之心将水溅到了小青和凤翎兮身上。

凤翎兮回过神来，见自己身上的水渍，又见小青和白夭夭一副戏耍的模样，明白了后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你们呐，把水溅到我身上，我也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接着，三人便如孩童一样你泼我，我泼你，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发丝都被水弄湿了，欢笑声不断。

珺如看得稍微一愣，随即舒心一笑：好久都没见凤主这么开心地笑了！看来凤主和白姑娘、小青姑娘相处得很好！

2.

幽暗的一处山洞里，斩荒听着蝶蔓说起今日一蒙面女子救了白夭夭、小青一事，转过身来，唇角带着玩味的笑容说：“哦？蒙面女子？你们几个加在一起也没占尽任何上风，这就有点意思了。饕餮，你也有输在女子手上的时候啊。”

正在调息打坐的饕餮听到这话突然睁开眼，恼羞成怒道：“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你最好去查清楚她身份来历，以免她坏我们大事！一名女子罢了，既然她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取了她的命！”

斩荒不在意地一笑，和逆云消失了。

在斩荒离开后没多久，藤妖就过来禀告：“主人，小灰已知道那名女子的样貌，但身份不清楚。”接着，怪笑了一下，施法将凤翎兮样貌呈现出来给饕餮看，“还别说，这样貌算得上是绝色！”

饕餮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谁关心这个了！你和蝶蔓待会给我想办法把她引到树林中，我自会让她明白多管闲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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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

凤翎兮已经捻诀去了身上水渍，和珺如在街上走着，打算买一些吃食给白夭夭、小青。

珺如在凤翎兮身旁跟着，说：“凤主，您今日和以往有些不同，您今日笑的次数比这千年里都多。”

凤翎兮淡淡笑了下，也没反驳。

走着走着，凤翎兮突然停下脚步对身旁的珺如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跟着。”

话音刚落，凤翎兮已在珺如面前没了踪迹，珺如都来不及阻拦。珺如轻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珺如其实很少来人间，之前来的几次都是为了办事，都没能好好玩上一玩。这次，可以放开了玩，她自然是高兴得很。两只手都拿着糖人，边吃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拐角。

珺如吃完了一串糖人，刚又要张嘴咬的时候，后脑勺却被人一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逆云现了身形，本打算下杀手，可却在此刻皱眉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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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云与珺如加上这次有过三面之缘。当年凤帝寿宴，逆云被斩荒派去想办法套凤翎兮贴身婢女珺如的话。

静谧的路上，有少女清脆的声音。

“我就说嘛，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原来你是妖帝身边的……”顿了顿，珺如微笑问：“我叫珺如，你叫什么？”

逆云淡淡回答：“逆云。”

珺如却捂着嘴“扑哧”一声笑出来：“逆云？你怎么不叫逆天啊！”

闻言，逆云嘴角一抽，脸色变了变，不言语。

“好啦，别生气！我这不是看你太闷了吗？想和你开个玩笑。”珺如笑着继续道。

逆云轻咳了两声后道：“珺如姑娘，你们帝姬性子活波，你和她性子相仿。”

“你说得确实有点对，我和帝姬比较活泼爱玩。不过，我们帝姬可好了！虽然在你看来有点不着边，但她心地是非常善良的！”

逆云故意问道：“哦，那你们帝姬会闯祸吗？”

珺如歪着头想了一会，才道：“帝姬只是偶尔会犯点小迷糊，不小心做了点调皮捣蛋的事也是难免的。”

逆云继续问：“比如？”

“比如说帝姬幼时捉弄了五十位派去教她学好多本事的人，到最后是没人敢来了。再比如说，帝姬本来想试着好好照顾灵草，结果看灵草长得好看给拔了。那株灵草未到成熟期提前被拔，然后就死了。还有这次，不小心闯了浴池，被位男子抓个现行，帝……”

正说着珺如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侧头打了自己脑门一下：“糟了，我怎么说出来了！”随即对上逆云眼睛，笑得一脸讨好，双手合十对着逆云恳求：“拜托拜托，求你别把浴池这件事说出去！我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好吃的，我都送给你！求你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别说出去，求你帮帮忙！”

逆云见斩荒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忍住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说：“嗯，我不会说出去的。”

珺如这才放心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对逆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作为一个男人，就不能不信守诺言。”

逆云淡淡应了声：“嗯。”可心里却道，我是妖不是人。

珺如冲逆云一笑道：“你说你，性子如此闷，这样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啊！这将来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可怎么办！”

逆云听到这话，连忙背过身去，脸上不自觉微微发烫：这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珺如丝毫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继续对逆云说：“你好好的转过身去做什么？难不成我说对了，你真不讨女孩子喜欢？”

逆云一听，整个人僵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立刻跑开了。

珺如望着他身影，在原地一头雾水地挠挠脑袋：“这人，不，是妖！怎么这样奇怪？还是说，妖族的都是这么奇怪？”

逆云跑开后，平复了下心情，恢复如常后才告诉斩荒自己得知的事。

斩荒听后，脸“唰地”一下沉下来：“闯了浴池，撞见男子沐浴！难怪刚刚在止梧林什么都不说。一个姑娘家，男女有别，这个她难道不知道吗！”

逆云在原地静默了一会，道：“翎兮姑娘许是年纪还小，还不懂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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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云看了珺如一会后，终是没有动手，走开了。错的是她的主子，她又没做错，就留着她性命吧。

3.

另一边，凤翎兮本是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却被藤妖、蝶蔓引到了树林中。

凤翎兮衣袂飘飘，警惕、戒备地看着四周，语气淡淡：“引我至此，不现身吗。”

饕餮冲向凤翎兮，身形迅猛异常，一爪狠狠袭来，藤妖、蝶蔓也一同加入战斗。凤翎兮轻松侧了身躲开，后退几步，对着饕餮道：“饕餮，你身为龙族中人，却在人间作恶，将你龙族脸面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