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小青拜师（1 / 2）

1.

凤翎兮魂不守舍地回到鸾凤族营地，在自己营帐外停下步子，刚刚在云烟那的冷漠荡然无存，对着珺如疲惫道：“珺如，我想休息了，没什么要紧事别叫我了。”

“凤主，您别心软，那是他们自己活该。若不是他们，您当初也不会……”珺如欲言又止，见凤翎兮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停止了继续说下去。

凤翎兮低垂着眼，不发一言，慢慢地走进了营帐内。

珺如怔怔地看着凤翎兮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帘，眼圈泛红，已不可抑制地落下几滴泪。凤主，你不让我和洛瑾告诉久凌领主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个人承受着那些痛苦……那你呢，你心里该有多苦？

营帐内，凤翎兮一身黑色轻装，映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闪过一丝恍惚，脑中回想起那时的情景：

那是她从无忧谷回来后的事，也是她继任凤主刚好七十年，大权还没完全掌握在手中。六长老和久凌联合秘密筹谋要害她，琳琅在迷晕久凌后把他交到六长老那，久凌被严刑拷问，也没有说出她所有的眼线分布等密事。玄衍，早在她和姐姐为了继任凤主去平息叛乱的时候背叛了，但她们只是和玄衍决裂。却没想到，玄衍会做出后面的事情。

“怎么，不愿意吗？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鸾凤族帝姬，不，现在是凤主了。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久凌低下头来求我。是你的傲骨重要，还是久凌重要？”

冷冰冰的话从玄衍口中说出来，让凤翎兮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她的衍哥哥口里说出来的，一点情义都不念！

“怎么，你还没想清楚吗？没了你哥哥，你什么都不是，一无是处。”

玄衍无情的话语又再一次传进了凤翎兮脑海里，攥紧了手，咬牙问道：“是不是我跪下求你，你就愿意放了久凌？”

玄衍答道：“是。”

凤翎兮身子动了动，跪下来，额头贴在地上，自眼眶中流下泪，声音极其低微：“求你，看在从前情分上，去六长老那，放了久凌。你想要什么好处，我给你。我只求你，别伤害久凌。”

凤翎兮膝盖接触着地面，却觉十分凉，凉意直窜进心里，“我求你……放了久凌……”

珺如和洛瑾在一旁被制住，泪流满面，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凤主……”

珺如、洛瑾仇恨地瞪向玄衍、云烟、琳琅，“少主对你们有恩，你们却在他死后如此对待凤主，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玄衍置若罔闻，只对着凤翎兮冷冷道：“从云端上坠落的感觉如何，都说凤凰高傲，你现在这个样子却如一条狗。”

屈辱、不甘、愤怒，失望、太多太多的情绪涌出来，撑到凤翎兮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可她必须忍着！

玄衍旁边的人已有些笑着起哄道，“狗嘛，不如就叫几声来听听！凤熠琛可是很宝贝他的妹妹，真可惜啊，他都看不到他的妹妹这副模样！”

“不如，你让我们玩一玩，怎么样？那滋味定然销魂！哈哈哈！”一名男子放肆地笑着道。

凤翎兮抬头，看着说这句话的男子，正是六长老的儿子，眼里的火几乎要将他烧尽，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流出。

……

后来，即使她那么卑微地跪着哀求玄衍和云烟，他们也没有放了久凌，只是为了故意羞辱她。她和六长老作交易，又服下失绝毒蛊，才带回了满身是伤的久凌。然后，她便开始了谋划，和寂辞轩合作铲除了三长老、六长老。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真正用起狠毒的手段，让族里所有人都明白，她凤翎兮绝不是什么心善、弱小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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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兮摇了摇头，拂去思绪，让自己不再继续回想下去。

帐外，白夭夭和小青打算进去，被珺如拦住：“白姑娘、小青姑娘，我们凤主已经歇下了，你们没什么要紧事，请回吧。”

白夭夭迟疑了下，道：“珺如姑娘，我们想见见小兮，劳烦你替我们通报一下。西灵族的灵主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小兮可以救他。我和小青想问清楚小兮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这次大家都是同盟、一致对敌，若是我们这边实力减弱，于敌方便是有利。”

珺如面无表情，淡淡道：“白姑娘、小青姑娘，他的死活与我们凤主无关。就算少了西灵族相助，也不至于就减弱实力。你们若是真心对待我们凤主，就别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我们凤主，需要休息。”

白夭夭、小青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言语了，她们是因为云烟跪在她们面前一个劲地磕头，都把额头磕出血了，她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试试替她来向小兮说情。

“可是，我和小白答应替她向小兮说情了。我们也想问问看，小兮和她之间是有什么误会或恩怨。”小青低着头道。

珺如漠视着白夭夭、小青，冷冷道：“珺如想请问你们，知道什么叫作在伤口上撒盐吗？而你们现在，正在打算做这样的事情。”

“珺如姑娘，我和小青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白夭夭急忙就想解释，但话未说完，就听见凤翎兮的平淡的声音从帐内传出来：“珺如，让她们进来吧。”

凤翎兮都这样说了，珺如只好放下横着的一只手臂，侧身让路。

白夭夭和小青便走了进去。

帐内，凤翎兮看了白夭夭和小青一眼后，轻声道：“玄衍、云烟、琳琅，我和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从前关系也曾很好，在我哥哥死后、我要继任凤主的时候，我们决裂了。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吗，我告诉你们。听完后，如果你们开口想让我救他，我便遂了你们的愿。”

“我和他们决裂，是因为他们想骗我服下散灵草，害我和我姐姐无法成功平息叛乱，继任不了凤主。后来，他们和我族里的六长老联合，要夺我手中权利，拉我下凤主之位。利用久凌对琳琅的情意，把久凌交到六长老手中。他们和我说，只要我跪下求他们，便会放过久凌，我照做了，可他们没有遵守承诺，只是想让我跟狗一样，想羞辱我而已。然后呢，我和六长老做一笔交易，我服下失绝毒蛊，他放了久凌。毒蛊发作的时候，我青丝变白发，脸上都是丑陋的痕迹，日日夜夜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样的痛苦持续了一百年，后来我想到解毒蛊的办法。便是将毒蛊逼到手腕上，拿着阴冰仞割开手腕放血，再刺进骨内杀死蛊虫，重复二十次就能完全祛除毒蛊了。”

凤翎兮说这些话的时候，茫然地看着旁边的剑，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平静无波的叙述，说出的却是她所经历的最惨烈的事。

白夭夭、小青听得仿若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碎，怔愣在原地，内心被刀狠狠刺穿过一样，疼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替云烟说情了。原先准备求情的那些话，如今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珺如说得没错，她们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更无法想象得到凤翎兮是怎么撑得过去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甚至还能说得如此平静。就好像她不曾经历过一样，才能说得那么风轻云淡。

凤翎兮却突然笑了，笑容印在白夭夭、小青眼里，令人更加心痛，听见她继续道：“我活到现在，曾有两次求死的念头，一次是在我哥死的时候，一次便是在失绝毒蛊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只不过我哥哥死的那会，我是有过一瞬间的念头，并没有对自己下手。失绝毒蛊发作的时候，我是真的已经下手。因为疼得令我感觉，死了就可以解脱、一了百了。可我想到我还有一个姐姐，我若是死了，姐姐她一个人要怎么办，于是我便告诉我必须活下来。不管忍受多大的痛苦，我都必须活着，否则我对不起我姐姐，更对不起我的哥哥。”

白夭夭和小青缓缓走近凤翎兮，却是双腿颤抖，语气带着哭腔：“对不起，小兮，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揭开你心里的伤疤。对不起……”

“说对不起做什么，又不是你们的错。”凤翎兮道。

“久凌领主，你去哪！”

帐外突然传来珺如的叫喊，凤翎兮心一紧，连忙跑出去。到了外面才发现，帐外不仅有珺如，还有逆云、黑风、白兰、挽月，看样子刚刚的话，他们全都听到了。

久凌，会不会也都知道了！想到这，凤翎兮脸色慌张，对着珺如急急问道：“久凌呢，他朝哪里去了！为什么让他听到啊！？”

凤翎兮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

珺如跪下哭着道：“久凌领主他定住了我，他全都知道了！”

挽月开口道：“他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寒天冰扇，可能是去西灵族营地了！”

凤翎兮一听，连忙使出瞬行术离开。挽月、白夭夭、小青也连忙跟着过去，白兰、黑风赶紧回去禀告斩荒。

逆云拉起珺如，珺如也赶紧和逆云去到西灵族营地。

2.

西灵族营地。

“啊！”一声声的叫喊响起，久凌手握寒天冰扇，单手一扬，将挡路的人一个个打飞在地，一个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此时知道真相的久凌冷着神色，眼中尽是腾腾杀意，整个人更是显得戾气十足。原本，琳琅跪着一直求他，他知道凤翎兮是因为自己才不救玄衍。所以他打算去劝说，却没想到听到他不知道的实情。

久凌冲进营帐，未等琳琅作出反应，就掐住她脖子，阴翳道：“我还从来都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还真是手段高明！当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被逼无奈，我还真是蠢，竟然会喜欢过你这种歹毒的女人！”

琳琅被掐住脖子，难以呼吸，艰难地说：“是……她自己……自愿服下毒蛊的，我们没有逼她。你快放开我，难道……你真的要杀我吗？”

“你该死！”久凌掐着琳琅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琳琅奋力挣扎着，双手不停地击打。

“住手！”凤翎兮从外面跑进来，“久凌，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杀她！”

久凌双目猩红，吼叫着说：“我宁愿我被折磨至死，我也不要你因为我受一丁点苦！”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凤翎兮嘶哑着声音喊着，，终于忍不住，无声落泪。她不喜欢在旁人面前落泪，可这次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久凌闻言，慢慢松开了手，怔怔地看向凤翎兮。

琳琅顿时倒地，大口大口呼吸。

凤翎兮看着久凌苦笑了出来，泪湿了脸庞，“从前都是你们保护我，不愿让我受到伤害。我也想能够保护你啊，久凌哥哥……我哥哥他离开了，我不想你因为我出事，不想你也丢下我！”

久凌听完，竟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喃喃道：“熠琛，我有负你之托……对不起……”

帐外的凤沅芷听得浑身颤抖，险些跌倒，幸亏被嘲风扶住了，自讽地笑了出来，笑出了眼泪，“失绝毒蛊……你竟瞒着我这么久！我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呵呵！”心里不停地滴血：母亲、哥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兮儿……

斩荒已然往里面走了进去。

今夜，西灵族帐外，聚了多人，都看到了这幕。凤沅芷本来是在替嘲风解毒，刚解完毒就听说出事了，便急匆匆跑来这，嘲风、饕鬄、龙王也一同过来。白夭夭、小青、许宣、法海、青帝、白草仙君等也在这。

斩荒过去紧紧地抱住凤翎兮，黑风、白兰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了。心里一团火烧起来，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会让伤害了她的人付出代价！

泪水淹没了凤翎兮的视线，凤翎兮从斩荒怀里出来，步伐颤抖，走到久凌面前，“从小你就对我好，包容着我，护着我。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久凌哥哥……我，我不想再看着身边在乎的人离我而去了，我不想！毒蛊发作再痛苦，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我现在好好的。”

“兮儿……对不起……”久凌声音是颤动着、不连续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支持我，也不会让他们……”

久凌却流下一滴清泪，自责道：“熠琛最放不下的就是小芷和你，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我对不起莜姨……”

“你没有对不起我和兮儿，你为我们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你也做了。我和兮儿其实还有亲人的，你、墨泽，你们对我们一直都那么好。”

凤沅芷走过来，流着泪，轻声道。

琳琅看见这幕，却是失声笑了出来，而后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眸中有隐隐泪光，冷声笑道：“久凌，从前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你更在乎的不是我。你对凤翎兮那么好，你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吗？！你敢说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吗！？你若不是对她有情意，怎么会那么在乎她！”

久凌缓缓看向琳琅，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对琳琅道：“我看你已经疯了。呵呵，我竟然会喜欢过你，从前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才会想娶你……”话说到这顿了顿，脸色变得森冷，“我不会杀你，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

凤沅芷转身，走到青帝和百草仙君面前，神色冷漠，“听说西灵族臣服九重天了，按理说，你们九重天应该会护着他们不被我杀了。可是，这玄衍与我们有私怨，我鸾凤族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提醒你们一句，九重天别把手伸太长了。”

闻言，青帝、百草仙君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对于凤沅芷所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回应。对于西灵族，护跟不护，都不妥。护了，便是和鸾凤族关系交恶；不护，不利于九重天名誉，今后还会有哪族心甘情愿臣服。

许宣、法海都拧起眉头，忧虑起来。

久凌往青帝、百草仙君看去，冷笑一声道：“你们顾虑什么，我知道。放心，很快就不会有西灵族了，往后只有灵族。”

闻言，众人一惊。

凤沅芷和凤翎兮立即明白，久凌这是打算让墨泽统一两族了。本来当初就是玄衍和墨泽提的条件，分裂出来自立门户，墨泽为了她们和久凌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