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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心误拂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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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误打误撞玲珑局破丨

危楼再次踏进那个过分简单的房间时,胥琅正坐着擦湿漉漉的头发。危楼径直走过去把他从桶里捞了上来,漫不经心地捏了个诀,水汽迅速消散。胥琅惊呼着挣扎,却被拍了一下后背。被抱着走到床边,然后放在了床沿上,胥琅脸腾地红了,急忙抓过旁边的衣裳胡乱往身上套。

危楼看他这样慌乱,忍不住逗他:“你不是女子,我亦不是女子,有什么好怕羞的。”胥琅的脸更红了,看的危楼更加好笑。

好整以暇地等胥琅把里衣穿好,看他望着道服犯了愁,危楼终于伸手助他一臂之力。

把他抱起站在床上,大约与自己齐平,然后拾起一边的道服,对胥琅道:“伸手。”胥琅看着近在眼前的危楼,听话地抬起手臂。里衣与外衫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撞得胥琅心砰砰直跳。

危楼环着胥琅不过一瞬,即刻把床上呆愣的人转了个圈,在背后替他系上了绑带。随后弯下腰又拾起了床上的腰带和腰饰,又是同样的姿势,这回却是让他面对着自己,低头替他仔细地正腰带,并固定好,最后系上配饰。

然后突然抬头,道:“看清楚了吗?”

胥琅呆呆地点头。

胥琅自己套上了罩衫,穿好靴袜。床上还放着发冠与束带,危楼让胥琅坐在床沿,侧过身子,自己坐在了他的身后。少年的头发并不柔顺,还有些干枯,却比刚被找到时好了许多,颜色也乌黑了许多。胥琅自己以往不过随便盘弄,并不在意,加之还未弱冠,对待也就更加随便了。

身后的危楼却是十分在意,按照七君子的规格一丝不苟地替他束成道子的样子,用束带紧紧地扎上,随后是端方的发冠。

危楼站了起来,轻佻地捏住胥琅的下巴,让他转过身来 ,仔细端详,满意地笑说:“不错不错,倒是有几分昆仑疏兑君的模样。”

胥琅别扭地的错开头,仓促地站了起来,道:“师兄,我们去金顶吗?”

危楼也站了起来,摇头:“不,去昆仑墟。拜见各位师祖和先人。”

昆仑墟深嵌冰原覆盖的**峰内,初进是极狭的**,只可容得一人通过。周身皆是晶莹的冰晶铺设,白色泛出幽暗的蓝光。

危楼走在前方,身后跟着的是亦步亦趋的胥琅。

**渐走渐宽,尽头是一扇乌金铁门,门上是密密麻麻地刻着的昆仑出世以来诸多有名事件,只因门太过高大,而胥琅的注意力又紧紧黏在前方的明离君身上,因而并不曾太过在意。

只见危楼推开,玄色的巨门缓缓移开,那之后是另一方天地。

偌大的中空山体,幽蓝的星点闪烁,一束天光自头顶射入万丈深墟。

石室密布在石壁之上,幽蓝的光点便是出自石室之中,那些是仙人的魂骸,在此接受天光照耀与昆仑供奉,以为昆仑祈福。

危楼站在门外,昆仑掌门近乾君站在天光之下,素色礼服上是蓝色云流,恍惚间看去,像极了即将羽化而登仙的出世之人。

危楼一收以往嬉皮无赖的笑,庄重行礼道:“掌门。”

白色道服饰以水色云纹,加上同样配色的发冠,在掌门身上是一派端方,让人不自觉对其产生信任与濡慕。掌门回过头来,只见他手里捧着一方宝盒,也是晶莹剔透,其里微微透出蓝色的幽光。

危楼刹时呆住了:“师兄……这是,云府君?”

声音竟有些颤抖。

胥琅诧异。云府君是何人,竟然让这个看上去总是不着调的明离君失态至此?

只见掌门点头,眉宇间是化不去的愁苦,却还是强颜欢笑:“不错。”而后他看了看站在危楼身后的胥琅,总算消解了些许愁容:

“胥琅,我昆仑不比世外仙家,没有那么些繁文缛节。今**在昆仑墟拜了师祖仙人,我赐你二字‘覆舟’,就算是入了我昆仑山门了。”

胥琅有些不着调地想着“明明昆仑才是世外仙家”,却是一丝不苟地应了下来:“覆舟明白。”

近乾君笑道:“倒是孺子可教。”

他将手里的冰晶放至一个石室中,而后对着胥琅说道:“你的其他几位师兄大约不过几日便会归来,到时候你们再一一认识。”

他又转向危楼:“这几日还是先麻烦你了。”

危楼只是问道:“这可也是卦中之相?”

近乾君沉默了许久,方才点头:“不错。”

危楼冷漠地扫了一眼那排小小的石室,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一言一语。

出了昆仑墟,拜别掌门,危楼带着胥琅前往中天八十城。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中天八十城似乎是这冰雪之中唯一一点的世俗烟火气。

胥琅跟着危楼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两边是林立的商铺,除却行人少些,乍看上去竟与广陵人间别无二致。

胥琅心下诧异,昆仑乃是世外仙山,在他看来,理应处处如同南华雪心、昆仑墟一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中天八十城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商贩的吆喝、林立的商铺均如同人间世的复刻。

危楼笑着介绍:“八十城乃是昆仑修道人以外的人居住生活之所。”

“除修道人之外的人?”胥琅更加诧异。

“当然,”危楼理所当然道,“昆仑并非独属我修士一家,山间精怪、物品有灵、避世人家,昆仑海纳百川——!”危楼的步伐突然顿住,介绍也戛然而止,他皱起了眉,只觉颅内两股力量你来我往彼此较量,简直要将整个人撕裂。

冷汗不住地流下,危楼直觉诡异,眼前的中天八十城在视野里渐渐扭曲,耳边胥琅紧张的“师兄你怎么了”也变得飘忽起来。怎么回事?他强撑着身体不使自己倒下,按在胥琅肩膀上的手愈发用力。他没有注意胥琅极度隐忍的表情,因为此时的他已然无暇他顾。

头痛欲裂。

中天八十城繁华热闹的街景蓦地消失,身侧年幼的胥琅也不知何时长成了少年模样。漫天大雪里,鲜少表情的白衣少年皱起的眉眼狠狠刺伤了危楼。他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有什么动作,却无法控制自,只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画下禁制,囚住了刚成少年的小师弟。

画面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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