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尚佳目送医生离开后，回头看见于文超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他……”于文超指指成冰川，“还有这样的经历，钢筋……”

“自己顽皮，从楼上坠下，插钢筋上了，脑子也摔了，这些事他自己都忘了。”

“几楼啊？”于文超追问。

尚佳不耐烦地摆摆手，“一百楼！”

“唉……”于文超长叹一口气，他深知他的母亲，时常胡说八道。

“三楼。”尚佳不再理会于文超，她俯身看了看睡着的成冰川，这有没什么好说的，她记得成冰川那时才六岁，受伤后部分记忆受损，伤口感染反复，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自知失忆，小小孩子，会想要想起过去想得头痛发抖。伤久不愈，后来又患肺炎，她以为成冰川是活不下来的。后来伤好了，病好了，不过其间严重发烧了几次，最后他自己都忘记自己丢失了记忆。

总之，当年成老爷子和那位姓张的奶奶与她说好不提这茬，现在的成冰川也不知道他自己童年失忆，反正童年记忆每个人都记不清，人人都一定程度失忆。

略坐一会儿后，凯莉送他们离去。返回病床前时，她看见成冰川睁着眼睛，“你装睡啊！”

成冰川含糊地“嗯”了一声，他没睡着，就是不想见人罢了。

他在回想尚佳的话，他奶奶告诉他的是小时候心脏附近血管长了个瘤子，前胸后背的口子是做手术留下的。他自然相信奶奶的话，尚佳说话不太可信的样子，倒是记忆受损看来是真的，六岁以前的事简直一点印象也无，这么想着想着脑袋开始隐隐发痛，随即恶心反胃。

凯莉按了呼叫铃叫人，成冰川趴在床边，一口一口把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凯莉离开的时候成冰川已经出院住进了满种雏菊的东篱别墅区，成家的独立别墅环境优美，给成冰川安排在二楼的房间通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一片人工湖。

成冰川除了一套干净衣服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出事时穿在身上的整套衣服被成陆说晦气全扔了，他就带着尚佳的一张名片和成老先生给他的一张存有十万元人民币的银行卡简简单单地入住了，至于证件，凯莉交给了成陆保管。

成老先生倒也给他留了后路，说他一旦不喜欢成陆这个父亲，他随时可以回来。而倘若决定留在中国，以成家的财力，他的吃穿用度自然不愁。

成冰川因为脑震荡不时便出现呕吐的症状，因而也没吃什么，回去便躺下了。

成陆只觉得这个儿子看他的神情冷漠，生疏得很，便也没怎么相陪。成江虽然闯了祸，但他还是更喜欢大儿子成江。

第二天，成冰川睁开眼睛的时候，见齐玉正坐在他的房间里。

她隔着落地窗坐在阳台上的安乐椅上轻声细语地打着手机，她哀怨地挂断电话后拿起了玻璃圆桌上的牛奶，正将杯子凑向嘴唇边时她瞥见成冰川一双大眼睛正对着她，成冰川迅速把头侧向另一边，想躲避她的眼神，这下更刻意了。

她略一迟疑，起身走向了大床，“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

成冰川摇了摇头。

“我打电话吵醒你了？”她坐到床沿上。

成冰川还是摇头。

“我还是去给你拿些早餐吧！”她有些恍惚地说。

齐玉拿着牛奶面包进来放在床头，见成冰川还躺着，就说；“坐起来吃啊！”

成冰川坐起来以后齐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你刚才听见我打电话了吧！”

成冰川点点头，他的确听见她打电话时说的话了。大意是齐玉未婚先孕因此闪婚，可她两个月大的孩子不是新婚对象成陆的。成冰川听着她所说的内容，也猜出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就是父亲成陆的新婚妻子。

“你会不会告诉你爸爸？”

成冰川笑了笑，仍旧摇头。

“你多少吃点吧，我……去医院看一下成江。”

齐玉出了房间关门时追悔莫及，是自己太大意了，她先前轻轻拍了拍成冰川的脸，成冰川并无反应，她以为他睡得正酣。其实，她刚把手放在他脸上时他就醒了。

成冰川伸手去拿牛奶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叫声。他下床后有些头晕，他扶着墙走到楼梯口时，看到齐玉趴在一楼的楼梯口捂着肚子哀嚎。

成陆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齐玉，而成冰川下楼来了，正扶着墙往齐玉走。

成陆飞跑过来，气急败坏地问，“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齐玉看了看成陆，急切地将目光转向成冰川，“你……”

成陆抬手给了靠近过来的成冰川一个大耳刮子，他把齐玉对成冰川欲语还休的央告当成了指控，他抱着齐玉离开时恶狠狠地对成冰川大吼了一个“滚”字。

齐玉本想阻止，奈何眼皮一沉，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