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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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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冰川的伤口恢复得不好,出院以后反复发了几次炎,但因为返校上课,便始终没有再去住院。约摸两周过去了,他的伤口慢慢愈合了,眼窝却往里陷了一层,眼睛看起来更大更深邃,却也失掉了以往的灵气。

大约总是休息不好,气血不足,成冰川上课也容易走神。向麟上课的时候总是看见他忽然间就露出一副特别迷茫的表情,有时候忍不住用胳膊肘碰碰他,他晃了晃神,总是对向麟报以微笑。

成冰川一笑,向麟心里就咯噔一下,成冰川的笑看起来明显是皮笑肉不笑。

老师也发现他神色有异,为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课堂,老师们频频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却又总是能够回答得八九不离十,以至于后来成冰川精神气越发不好,趴在桌上睡觉老师也懒得叫他了。

假期到来以后,向麟不肯回家,通过吉萍走了后门,自图书馆借了几十本课外书,除了做饭,大都泡在书里了。向麒则泡在摆渡人学习油画,他回来的时候给向麟看手机里的照片,“成冰川作业画得快,其余时间就想画什么画什么。”他一连展示手机里的十余幅画,古典素描,速写,彩铅、水彩、油画,都是同一个背影,是个女人。

“他画画真的又快又好。”向麒由衷地说。

“这画中人是谁,都是背影。”向麟问。“不会是他喜欢的人吧……”

“我问他,他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就是想画罢了。”

向麟跟于文超通电话时提及此事,他说,“该不是臆想的梦中情人吧!”

2010年2月13日,庚寅年除夕,年夜饭以后于雄至公司处理紧急文件,于文超自去与尚佳作伴。进门不见成冰川,尚佳说在房间,自己斟了一杯红酒跟着于文超一起去找成冰川。

进屋以后发现成冰川在睡觉,床上铺着一本打开的素描本,床头柜上还垒着六本,他心想成冰川没将画册藏着掖着,他们未经同意翻看了,成冰川想必也不会生气。

于文超和尚佳在成冰川的床尾坐着翻看整整7本素描本,一本40张,280张画。于文超注意了一下页脚,1月20日开始画的,画到2月7日,每天多则二十余张,少则五六张,期间每天都画,一天未断。

里面想必就是他和向麟说起的的“梦中情人”,皆是一个女人的倩影,全部没有背景,光秃秃一个背影,身形角度略有变化。

最后一张画于文超看了觉得有些不适,“梦中情人”转过头来了,画面里还多了一个小男孩,还是个小胖子看身形,最让于文超不适的是这两人都没五官。

“怪不得成冰川似老鼠,有时半夜三更还在房间活动,原来在画画。”尚佳抿了一口酒,点评道,“看背影就是个美女啊。”

“他怎么这么早就睡了。”于文超扭头问尚佳,“年夜饭吃了吗?”

“吃了,还一起喝了几杯,就是吃了饭不一会他就溜回房间了……”

“妈!”于文超呆住,“你怎么……他酒精过敏呢!”

尚佳将酒杯放到床头柜,扑到床头拉了拉掩着成冰川半个头的被子,只见他双颊晕红,嘴巴微张,胸腔呼吸起伏动作过于明显,一摸,只觉滚烫。

于文超绕到另一边床头使劲摇了摇成冰川,成冰川睡眼惺忪,把手伸进领子挠自己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恍惚异常。

于文超把他的手拎出来,扒拉他的衣服一看,肩膀上布满疹子。

尚佳吓了一大跳,“这倒霉孩子,得上一趟医院。”

于文超好说歹说才把尚佳留在了家里,折腾一番回家的时候,正值跨年,天幕热热闹闹,满目绚丽。

成冰川坐在副驾驶,把头贴在玻璃上看天上的烟火。“可以开窗子吗?”

“请便!”

成冰川把车窗摇下来,把头倚在窗口,冷风扑面,一时间,他觉得舒服多了,车载空调暖风十足,吹得他浑身发痒。直到于文超连打了几个喷嚏,成冰川才恋恋不舍地关上车窗坐好。

“你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于文超突然问。

“知道啊!”

“那你还喝。”

“难得佳姨高兴嘛。”尚佳向来喜怒无常,为了不扫她的兴,成冰川觉得受点罪还是愿意的。不过仅此这一次,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不准备讨好她了,因为酒后实在难受。

“不必为了妈妈高兴以身犯险啊,过敏急发的时候喉头发肿,严重情况下甚至危及生命。”

“知道了。”

“以后禁酒。”

成冰川点点头,“酒精好像都有一点影响,涂过的地方比其他红。”

于文超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他的手背,“呵,皮肤敏感,吹弹可破。”

成冰川瘪瘪嘴,忍不住蹭了蹭后背。

“别抠。”

“没抠。”

“抠破了满身留疤,多难看。”

成冰川笑了笑,“正好,免得你说什么吹弹可破。”

“万一妈妈要看看你背上什么情况怎么办?”一看,背上的疤藏不住。

“不会了,我们一直保持距离。”

尚佳自然一贯与他保持距离,他放学回家几乎都是直奔二楼进房间,尚佳回家则在一楼活动,看电视、煮咖啡、喝酒,反正双方互不干扰。碰上了,就打个招呼,然后各干各的。

尚佳自问不关心成冰川,只是每每回家,在楼下看到成冰川房间的灯亮着,知道他回家了,会觉得放心、轻松、还有些愉快有时候。但他的灯不亮,她也不会过问,连个电话也不打,除非他连日不回家,待联系上时无论如何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再说,具体他干什么去了,倒也不想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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