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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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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一刚开学没多久的一节作文课上,我分化成了一个Alpha。

上一节课结束的时候老师留了两个作文题目,“博弈”或者“品格”,本着能省事儿绝对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原则,我按照初中的那一套选了“品格”,写了篇无聊,矫情,绝对不超过本人生活经历范围,土得掉渣却半真不假的作文。

我没想到的是,这一篇本该静静地死在我文件夹深处的烂作,最终成了我还未完全成型的人生中三个重大转折点的同一起点。

语文老师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试图汲取桌上所剩无多的几丝凉气,夏天本来就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更是热得好像空气都能拉丝,我四肢大敞,喘得像一只快寿终正寝的老狗。

“商哥,你没事儿吧。”我同桌在旁边用手肘怼我,“你是不是空调房里待多了,要不要请假回家?”

“不太好吧。”我奄奄一息地说,“才开学几天,我请假十多回了都。”

“不差这一次了。”同桌说。

我平时上课就不怎么积极,请病假回家打游戏都是家常便饭,但念在刚开学,总不好就这么嚣张,我张了张嘴刚想这么说,一抬头就看到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了。

语文老师老何三十岁出头,是那种不苟言笑但是会歪着头看操场上野狗撒欢儿的胖叔叔,长得略着急,看着能有五十多岁。他今天从站到讲台上就没开过口,闷着头把作文纸分成两叠,每叠各摊上一只舒芙蕾似的胖巴掌,看着好像心情不佳。

“我今天。”他慢悠悠地说,“谈一下你们作文的选材问题。”

他回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写什么。

“我们写作文,目的是要吸引老师,首先从选题上来说,就不能太俗,最好有文化味儿。”老何侧身摸着他写在黑板上的三个字,“像我们有些同学写的什么呢,提刀砍老公的姑姑公园里捡狗屎。”

全班“轰”的一下都开始笑,我同桌笑得牙龈外翻,像一只门牙长得格外突出的土拨鼠,乐得恨不得来个托马斯全旋:“卧槽,哪个人才写出来的这种绝世好文。”

我颔首,努力再三还是没能跟他笑到一块儿——实在不好意思,不才就是写出这种绝世好文的人才。

公园里遛狗主动处理狗屎不是品格吗?提刀追老公当然是欲扬先抑,最重要的是这都是真事,我姑姑就真的能追杀完我姑父以后气定神闲地出门遛狗,这么好的素材不写出来简直天怒人怨。

可能是因为全班经久不息的笑声杀伤力太大,我自认为厚的脸皮竟然烧得慌,摸上去就好像一块刚出锅的红烧肉,根据我自己的推想我觉得视觉上也肯定像,这么一来还挺贴切——我在三伏天里刷刷地冒汗,就好像出锅的红烧肉吱吱地流油。

“等等。”老何突然拍了一下讲台,“什么味道?”

刹那间全班都安静了,一个个都仰着头像狐獴一样嗅着。

“商哥你闻到了吗?”我同桌搭了一只手在我胳膊上,又好像被针扎一样迅速撤了回去,“卧槽好烫!商哥!商哥!韩其商你怎么了?”

我才惊觉我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昏昏沉沉,嘴像被塞了一个糖瓜一样张不开,鼻腔里都是松烟似的浓墨的味道,好像一个猛子扎到还燃烧着的柴垛上猛吸一大口,喉咙口火烧火燎,双眼流泪,几乎睁不开眼。

——我根本不是空调吹多了,也不是被当做反面教材以后臊得慌,我他妈这是第二性别分化了!

突然间我竟然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如释重负,这也是我一头扎在课桌上不省人事前最后的心理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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