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霸（1 / 2）

在琴凳上转了个头，叶临才发现庄晖和吴文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 这么多人，搞的像他在顾榷面前故意卖弄似的，叶临一时间突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阮潇潇和杨甜反应过来一首歌已经唱完了，她们激动地说：“班长，太好听了！”

“真的太优越了大临。” 庄晖在一旁附和道，“我兄弟将来可能要红了。”

“还行还行。” 叶临只好笑笑说，心里在意的其实是顾榷还没说话呢。

阮潇潇和杨甜没给顾榷说话的机会，她们念叨着离 “禁止喧哗” 还有一会儿，念叨着顾榷都已经点了歌，闹着又让叶临弹了几首别的。直到再弹下去要扰民了，叶临终于得以合上了琴盖。

两个女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下次要再来叶临家听歌，叶临笑着说答应了。

小区门口，叶临和顾榷一起送几个来玩的人打上了车，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叶临转头问：“什么时候回你妈那儿？”

“拿点东西就过去。” 顾榷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时候更好听了点。

叶临自然地说：“嗯，我跟你一起拿，等会儿陪你打个车。”

“嗯。” 顾榷应了一句，问：“10013是《银魂》里的？”

“嗯？嗯。” 叶临点了点头，没想到顾榷知道，他解释道：“小时候跟我三叔一起看的。”

“挺好听的。” 顾榷顿了顿又认真重复了一遍，“很好听。”

顾榷说话的时候总是看着人的，他的眼睛一直都水润润的，泛着清水认真洗过的葡萄上的那种光泽。这会儿借着小区里照明灯的反射，更明亮了。

叶临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词，叫做 “眼里有波”。太好看了，他把心思都放在顾榷身上了，只迟钝地应了一声，“嗯。”

顾榷又问：“你写这首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 叶临回过劲儿来。之前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所以他思考了片刻，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认真回答道：“这么说好像有点装逼有点抽象。我觉得写歌这事儿吧，很多时候是用来歌颂遗憾的，所以我虽然写别人的故事，故事本身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还是会觉得挺遗憾的。不过话说回来，遗憾的背后其实都是希望。”

“嗯。” 顾榷没笑他矫情，很认真地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然后说：“是，能听出来。”

两个人正走在楼门口，叶临愣了愣，顿了一下，觉得顾榷真好。

顾榷说他听出来了，这就是对叶临最大的肯定了。创作这件事本身，说白了其实就是表达的一种形式。如何抒发和如何被接纳，靠得不仅是写歌的人，更是听歌的人。像庄晖吧，拍手叫好一定是真心的，为叶临自豪也是真心的，但是说起真正的理解，就差那么点意思，顶多就是觉得歌词押韵，旋律好听。

而顾榷就不一样了，顾榷应该是真的听懂了。作品反映观众，而顾榷就是那个反射出真正的作者的聪明的观众。

顾榷实在太美好了。

好到叶临想把能给的都给他，好到叶临觉得他都有点不真实了。

不过说到 “真实”，顾榷好像的确是有着另外一面的。照顾他发烧的那天晚上，叶临来来回回之间，在顾榷卧室的阳台上看到了一个挺大的烟灰缸，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烟头。

叶临也抽烟，不过主要是为了装逼用的，哪儿有二八少年一口烟都不会抽的道理？他可是要在学校里混的。但他却绝不会像顾榷这样大把大把地抽。

顾榷心里到底装着什么？叶临想着。

想着想着，他思绪就飘远了，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电梯已经上了楼， “叮” 地一声打开了，顾榷倒是没介意，也没问他在想什么。

叶临开口说：“顾榷，我下周一做操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这地方其实就是三中教学楼的天台，能抽烟的，能想干嘛干嘛的，无人打扰的地方。

叶临去年翘课溜达出去的时候发现的——保安大叔可能是为了方便，把天台门的钥匙藏在了教学楼顶层的墙缝里。

叶临发现之后，就和保安大叔成了兄弟。……虽然保安大叔并不知情。

周一上午的第二节课结束，下课铃声一打，踩着英语老师说 “classover” 步点，叶临起身走到了顾榷座位跟前，带着对方溜上了天台。

天台上空气好，风也很大。叶临找了个能看到操场的位置，招呼顾榷过去。

“从这儿能看到他们做操。” 叶临说。

“嗯，看到吴文辉了。” 顾榷走过来探身子望了望，一眼看到了身形最高的吴文辉。

“嗯，天台没别人知道，钥匙就在墙缝里，以后你也可以来。” 叶临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要抽烟什么的。”

顾榷闻言转头看了叶临一眼，应该是猜到了叶临为什么知道，所以没问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掏出两支烟，一支给自己，另一只递给叶临，问：“现在抽么？”

叶临看了看顾榷的烟盒，圆边儿的金属盒子，只能装十来根烟，放在校服口袋里的确不容易被发现。叶临接过烟，问：“你带烟了啊，我以为你在学校都忍着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