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回想起来,冰岛实在不算是个浪荡的好地方。
尤其是在冬天。
陶夭本来想到了之后,脚底抹油自己去浪。结果方宜笑不顾八个小时的时差,愣是打电话过来,明里暗里打听同行几人,有无帅哥美女,一起吃了吗?陶夭叹口气,放弃了自己出去逍遥自在的想法,认命地跟上了大部队。
一起的七八人竟然大部分是户外探险爱好者。鬼斧神工的美景自然有其吸引人之处,看了看行程,陶言蹊去过的小教堂在倒数第二天,还好,可以接受。
于是第一天,七八个人一起去了, hverfjall火山口。
陶夭面无表情地站在火山口上,在烈烈寒风中思考自己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同意来这里一起吹冷风。他裹紧了围巾大衣依然觉得自己这么冻上一遭得在暖气房里缓个把月才能活过来。
然而家里没有暖气,陶夭很惆怅。
第二天众人打算去黛提瀑布,陶夭思虑再三,脚底抹油自己溜了。
陶夭背着简单的包,一个人走街串巷。偶尔碰到一座神秘的教堂,或者一间高冷的花店,他都不由得停下来细细看。他很喜欢这里粗砾的线条,几条线几个色块便勾勒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创造这个世界的人一定是个天才,深谙大道至简的真理。
路上电话亭旁边碰到一个独行侠女孩儿,在路上走着不小心崴了脚。
“how are you?”陶夭不确定她是不是中国人。
“fe, b you?”女孩儿回头,下意识冲他一笑,笑眼弯弯。
“中国人?”陶夭眼角抽了抽。
女孩儿笑得很开心,向他伸出一只手:“朋友你好。”
在异国他乡碰到同乡人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虽然比不上他乡遇故知,可也算是老乡见老乡了。
两人目的地不同,很快分道扬镳。成年人很注意不打扰别人的分寸,也由此,不知明里暗里错过了多少因缘际会。
大约还是萍水相逢来得轻松,若非濡沫之交,关系总归是个负担。
第三天,陶夭坐在一个小小的山头,看着天边忽闪忽闪的极光,刹那间泪流满面。
陶言蹊应该没有见到极光,他来的时候不是极光偏爱的季节。可那人也不一定就会遗憾,世间值得追寻之事不胜枚举,若是一一寻来便是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
何况对于那人来说,比起这些,更加遗憾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仙境一般如梦似幻的景象,总希望他能亲眼所见。
他不顾八个小时的时差,打给了方宜笑。
“夭儿?”方宜笑还没睡醒,“怎么了?”
陶夭沉默。
“怎么了?”方宜笑有点着急,“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陶夭稳了稳突如其来的情绪,“我看见了极光。”
“一个人?”方宜笑试探着问。
“嗯。”没等方宜笑生气,他说,“我想你了。”
方宜笑瞬间说不出话来。
听得到手机那边的风声,方宜笑低声说:“我也想你。”
陶夭裹紧了围巾,冻僵的手差点握不住手机。
绿色的极光悬在上方,影影绰绰得像一个醒不过来的梦。
人
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方宜笑。”陶夭说。
“嗯?”连名带姓传过来的声音带着冻僵的颤音,方宜笑有点慌。
陶夭没让他慌太久:“我们结束试试的关系吧。”
方宜笑感觉仿佛被极光环绕般的不真实,他听见自己轻声说:“好,我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
陶夭莫名其妙的电话将两人的关系正式由“试试”转变为“男朋友”,可以带出去言说的男朋友,方宜笑总觉得不真实。这人态度转变来得莫名其妙,当初答应试试也同样莫名其妙。可是一颗心却同样莫名其妙地乱跳,实在是不稳重。
那通电话之后的第二天,方宜笑加班回来喂了团子和牛奶,思忖着应该给陶夭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是不是又一个人跑出去浪了。他摸出手机解锁,门铃很没有眼色地响了起来。
方宜笑叹口气,认命地起身,团子已经欢呼着冲到了门口。方宜笑一愣,赶紧冲过去打开门。
陶夭裹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方宜笑一把拉进来抱住了他。
凉飕飕的。
一日不见如三秋啊。
“怎么突然回来了。”方宜笑声音闷在陶夭的围巾里,听起来很是空灵。
陶夭闷闷地笑了,没有说话。
“你突然说要结束试试的关系,说实话我有点吓到了。”方宜笑继续自言自语。
陶夭叹口气:“我要被围巾憋死了。”
方宜笑笑了,狠狠地揉了他两下,拿过他的围巾行李,给他找了双拖鞋,调高了空调温度:“进来说话。”
陶夭第一次来方宜笑家,四下扫了一眼,很中规中矩的样板间。团子在他脚跟摇着尾巴嗷嗷叫。陶夭蹲使劲儿呼噜了一下团子,就被方宜笑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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