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1 / 2)
“不如你挑个合心意的?”说着纪思远就出去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抱回了一捧画卷,挨个给纪凝展开了个遍。
沉鱼落雁,明眸皓齿,汴梁城中各色美人几乎都在这一方小桌之上了。
纪凝呼吸一滞,脸色惨白,看着纪思远,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挑花眼了?”
纪凝弯着的嘴角恰似一把小钩,挑起的角度刚刚好够直接刺入纪凝的心肺。
若这真是钩子,大不了心尖一痛,喉头一甜,命丧于此,此后再无所知觉。
可它偏偏又不是真的钩子。
只能让纪凝心如刀割,却没办法伤害到他的皮肉。
纪凝看着桌上摊开的一张张画卷,笔墨勾勒出了万千种眉眼,这眉眼中又蕴了万千种风情。
可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
想要的那个现在弯着眉目,询问着自己是不是在沉溺在了其他人的美色当中。
“义父,此事日后再议吧。”纪凝说。
“迟早的事情嘛。”纪思远依旧不肯罢休,“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
纪凝知道自己不过是无所谓的挣扎罢了。纪思远已经起了要给自己说亲的心思,就不会在轻易打消。
他知道,定是西楼那夜,纪思远本人虽没有留下记忆,但也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开始急不可耐地想要让自己成家。
义父,我就单纯作为你的养子陪在你身边也不行吗?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接受我吗?
纪凝不敢问他。
情深入骨,连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眸都有所顾忌,更何况袒露心扉?
如果日后在我枕边的人不是你,那他是谁到底又有什么区别。
在那十几副的肖像中,纪凝随手点了点,指向了一位公子。
纪思远将画像拿起,对着日光看了看提在卷轴边的名字:“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叫秦贡,凝儿眼光不错嘛,你确定就他了?”
无所谓了,是他还是别人都没区别,终归不是你。
“我们小凝儿居然是断袖,唉,我还以为可以娶进家门一个聪明贤惠的姑娘呢。”纪思远一边收着画卷一边说,“不过男孩子也好,成亲前能见见,过几天我就派人去同秦侍郎家商议商议,让你们俩先见见面。”
“都听义父的。”纪凝很消沉,因为无话可说,纪思远帮他把未来的一切规划得极好,至少攀上了吏部侍郎这门亲戚,无论之后是入翰林还是外放,都会得到一个好的去处。
--
纪思远说到做到,立刻就安排了时间。
这种相亲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大家私底下见一面,合了眼缘跟心意,就可以立刻采纳问名,之后寻个良辰吉日,下聘成亲,一气呵成。
纪家在汴梁有家茶铺,在东面的街上,方便起见,纪思远就把见面地点定在了那儿。
纪凝在店铺帮忙,秦家小公子装作买茶,两人恰好能凑到一处。
纪思远当然做不到老老实实地在家等儿子,也怕纪凝半路反悔突然跑了。
反正他扯了各种理由,所有的主旨都是自己今天必须跟纪凝一起过去相这个亲。
纪凝对秦家公子没有兴趣,更对这场所谓的相亲没抱有任何的期待。
依照纪凝的想法,见不见面也都无所谓,再怎么见不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喜欢的人也还是喜欢。
但纪思远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有什么胃口吃饭,还总在吐,纪凝不想让纪思远操太多心,去胡思乱想一些子有的没的,故而尽力让自己合了他的心意,权当是哄他开心了。
去见秦家公子的早上,纪思远刚吃完早膳,就把所有的糕点白粥悉数吐了出来。
纪凝看着他眼下的一片乌青,只想立刻带他去一趟医馆。
“我抽空自己去行不行?祖宗,我都把秦小公子给你约好了,你不能临阵放人鸽子,日后在官场会被秦侍郎穿小鞋的。”纪思远抱着柱子不愿意跟纪凝去医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