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1 / 2)
纪凝心下一横,停下脚步,咬牙道:“义父,我都知道了。”
上京街头人来人往,两人周围,各路行人来来去去如潮汐一般。
跟着的守卫们也随之停下,右手不约而同地按在刀柄处,似乎担心目标突生变数,随时打算出击。
“你知道什么了?”纪思远猛地一顿,看向纪凝,这一问虚得厉害,脸上的笑也是僵死的。
“义父瞒着我的事情。”
纪思远倒吸了一口气。
纪凝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纪思远隔日才醒过来,醒来时面前已经站了莫复。秦贡偷偷溜过来一次,讲的是余天佑打听到的纪凝当下的处境。
没人告诉他他晕过去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纪思远趋利避害似的,也不敢去问秦贡,干脆直接把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
却没想……那夜的情形,是最糟糕的。
大街上人潮往来,身后跟着的侍卫剑拔弩张,显然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纪凝和纪思远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一言不发地走回了驿馆。
秦贡见纪凝好胳膊好腿的回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地高兴神色,匆匆迎了上去,余天佑朝他们打了声招呼,上楼去通知副使莫复和鸿胪寺卿晏合。
晏合赶到大堂,拉着纪凝到房间详谈,纪思远则把莫师弟带去了角落,告诉了他自己答应辽国皇帝的事情。
“师兄,不可。”莫复蹙眉,摇了下头,总之没有一项反应是可以称得上积极的。
但莫复做不了纪思远的主,更做不了契丹皇帝的主。
纪思远只是前来告知,并非商议。纪思远走后,仅留莫复一人站在原地,眉尖的蹙起久久未能平息。
纪凝被晏合拖住,问了好一会儿话才脱身,回到房间的时候,侍者已经将晚膳摆好在了餐桌,纪思远坐在桌边低着头在摸小腹,看到纪凝进来,慌张地将手放在了桌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纪凝走到饭桌边,坐下,拿起木筷,问道:“义父,是先吃饭,还是先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
“先吃饭吧。”纪思远有预感,继续刚才的话题的话,自己大概率是没有心情吃晚膳了。他现在的身子饿不得,晚膳比较重要。
二人对坐着,都沉默地夹菜,谁都不开口讲话,房间里只剩了咀嚼声。
用过晚膳,侍者收拾好了外间,屋里只余纪思远和纪凝两个人,父子二人都深知,有些事情必须要现在解决,再不能拖延下去了。
“义父,我们可以继续了吗?”纪凝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心里暗示,让自己更加地冷静。
纪思远点头。
“那天,你突然晕了过去,秦贡带了大夫回来,大夫说……”
“大夫说我有了。”纪思远鼻腔发出轻笑,“是这样吧?”
“是我的。”纪凝肯定道。
他的眸子暗了暗,继续追问:“义父,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它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它是我们的……况且,你是知道的,我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纪凝本来很冷静,但这些话讲出口,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我……”纪思远不知道怎么回答纪凝可以不伤害到他。但自己确实是打算瞒着他一辈子的。
这个孩子不该存在……西楼那夜,不过是一场荒唐的巧合。
“义父,你真的对我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感情吗?”纪凝问道。
“凝儿,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纪思远心虚得厉害,知道自己是在狡辩,不会有人会和儿
子上床,也不会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留下自己不爱的人的孩子。
如果纪凝不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不是他的义子,或者说,如果他现在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那么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但纪思远没有别的办法,纪凝表露心迹的那天,他已经讲得足够清楚,不管是从什么方面出发,为了纪凝以后的人生也好,为了自保也罢,他都不能和纪凝在一起。
对茶商而言,伦常或许不重要,但对未来的帝王来说,这条路最好碰都不要去碰。来日史书会写什么,他不敢想。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凝儿一生的污点。
“所以,你会给亲生儿子生孩子吗?”纪凝质问道。他不相信,不相信以纪思远的性格,会愿意去生下自己不爱的人的子嗣。
“我……”纪思远早知道纪凝会有此一问,但他百口莫辩。
“若是义父不情愿,那不如不要了。”纪凝看向纪思远,想要激他说出真实想法,但又害怕纪思远真的应下了他,舍了他们的孩子。
纪思远僵在原地。他仪鸾司的狗腿出身,又做了十多年生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日里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其实是人精里的人精。可现在,他竟想不来一句合适的话。
或许他该告诉纪凝,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另有其人,可他说不出口。
纪凝:“义父舍不得?”
“凝儿……糊涂点不好吗?”纪思远被问得崩溃,“我们现在,除了不会上床,和情人又有什么区别?义父不和别人成亲,守你一辈子,这个孩子会是你的弟弟或妹妹,长兄如父,它以后也会把你当做父亲尊敬,我们就维持现在的关系不行吗?”
说话间,纪思远被纪凝逼到了墙角。
纪凝贴着他极近,俯身吻住了他,吻中带了啃咬的动作。纪思远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有点懵,但总归是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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