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2 / 2)
“义父,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说不定我真的会接受你方才的说法。”纪凝再次红了眼眶,垂下头去,双手扣着纪思远的腕子,“但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我怎么能甘心,你让我怎么甘心?”
“被关在大理寺地牢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将毒酒放在我的嘴边,我差一点就死了。我当时在想,原来生命这么短暂,所谓的未来,其实可能只有一天。我当时很后悔,我以为可以来日方长,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其实都是自作多情。”
“义父,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纪凝的话让纪思远回想起了当年在渡口的时候,自己本以为可以保护好周疏,带着他和纪凝三个人一起逃出生天,但最后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周疏死在自己的面前。
人生也太短了,人也太脆弱了。
明日复明日,或许哪天就不会再有明日。
纪思远抬起手,缓慢地抚摸着纪凝的脸颊,帮他将说话的时候流的眼泪擦干:“凝儿,义父害怕拖累你。你的天地,你的未来,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广阔……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纪凝摇头,搂紧了纪思远。
你不会嫌弃我幼时的蠢笨,我也不会厌倦你日渐衰老的容颜。我们既是至亲,又是恋人,我们的感情只会比别人的更加厚重。
纪思远叹了口气。
当年只身劫狱的时候,纪维告诉他,劫天牢是错的,他是仪鸾司的人,该服从皇帝的话。但他没有听,靠着一身的莽劲,救下了即将出生的纪凝。
现在世俗的伦常告诉他,他和纪凝发生关系后,留下他们的孩子,也是错的。和纪凝维持普通的父子关系,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但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西楼的一夜风流,让他们注定已经回不去了。也或许,在很久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那么现在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呢?
算了,他半放弃地想。
未来几十年,怎么过不是过呢?
儿子开心最重要。
老父亲宠儿子,天经地义。大不了想办法易容换个身份,陪在纪凝身边,以后当个祸国妖妃也不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仪鸾司前任正使纪维,日后的纪老国丈,会不会嫌弃纪凝这个儿媳妇?
“松点儿,压着咱们儿子了。”纪思远小声道。
纪凝知道纪思远这样说就算是答应自己了,松了松手臂,笑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纪思远嘟哝着走回里间,“我认认真真养大的儿子,怎么成了个童养媳?”我认认真真暗恋了好多年的景平哥哥,怎么就平白比我长了一辈?
纪凝紧跟着纪思远进了他的房间,扑在床榻上:“隔川,我今晚不走了。”
“你叫我什么?”纪思远翻找着明日要换的衣裳,回头看了他一眼。
“隔川。”纪凝心里头甜丝丝的,翘着嘴角重复了一遍。
“没大没小的。”纪思远嘴上责怪着,脸上倒还带着笑。
纪凝贴了过去,将纪思远带到榻边,道:“隔川,我想看看孩儿长多大了。”
纪凝的手说话间已经不老实地去解了纪思远的腰带,纪思远肚子渐渐大了,今天去大理寺找纪凝,他怕露出端倪,腰带比平日绑得紧了许多,纪凝解了许久才解开。
解开后先映入眼帘的是纪思远裹着肚子的锦帛,纪凝拧起眉头,显然对纪思远的行为很不满。
难怪腹部的弧度没有什么变化,原来是绑了锦帛才出去的。
纪思远心虚地把缠着肚子的素锦给解开,解释说:“它长得太快了,我没办法。”
褪去锦衣和锦帛的遮挡,纪思远身上只留了单薄的里衣,腰间的凸起愈发明显。
七八日未见,孩儿似乎大了不止一点,已经可以看出滚圆的弧度,若不是纪思远用腰带束着,即便是穿着飞鱼服也能轻易发现。
纪思远倒是不怎么害羞,大咧咧地露出了肚子,给纪凝看。
反正自己养大的儿子,什么样的自己没有见过,如果因为关系上的变化而感到拘谨的话,倒是显得做作了。
纪凝撩开他的里衣,朝小腹看去。
纪思远腰腹间硬实的块状肌肉已经消失了干净,只剩下了一块凸起,看起来柔软得要命。但被束了一日,腹部留下的红痕却实在难以忽视。
纪凝心疼得要命,红着眼眶,拿手覆了上去:“日后不要再绑了,被人看出来就看出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纪思远乖乖点头,心说,我也不怕别人看出来,只怕你看出来。
“隔川,辛苦你了。”纪凝换了个角度,将人从身后搂到了怀里。
“不辛苦,一家人嘛。”纪思远拖着不太正经的腔调说道,“以后奶孩子换尿布,都还得靠我们探花郎呢。”
他听着耳畔充满磁性的声音,心想,当年我也是看着你从这么小一团一点点长成这么大的。
真好,我的少年郎一眨眼也到了当爹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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