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1 / 2)
红墙掩映,树影婆娑,纪凝看着屋顶上的雕花瓦片,发起呆来。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男人,年龄不大,甚至看起来比纪凝还小一点儿。
“殿下又来了。”纪凝开口,有些冷淡。他相信纪思远一定猜得到带走他的人是谁,却不相信纪思远能找到他被关押的位置。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位爷究竟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蠢,居然把自己直接带回了住处。
“君留,今日心情如何?”来人并不在意纪凝的回应,往纪凝的身边靠了靠,有点害羞,“还住得惯吗?”
“托殿下的福。”纪凝冷冷道。
男人热脸非要贴冷屁.股:“你唤我阿宣就好。”
纪凝无语,觉得眼前的这位主入戏有点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居的同胞弟弟,当今圣上的唯一嫡子,六皇子耶律宣。
纪凝当日在风月楼,是耶律宣亲自过去挑着他的下巴来来回回观察了许久,确认了好几遍他是真的很像照影,才点头把人买了回去。
纪凝在辽国的宫里见过耶律宣,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顿时觉得这人蠢乎乎的,办这种事情居然亲自出面,光明磊落到让纪凝怀疑他根本不是为了太子的死来的。
临走时纪凝想方设法给纪思远留了个暗号,暗示带走他的人是耶律宣。
“名正言顺”这四个字留得其实很讨巧,因为耶律宣是辽国皇帝唯一的嫡子,如果是在大齐,那他就是江山唯一的继承人,纪思闲聊的时候还跟纪凝讲过这事儿。
可惜的是,只有汉人讲究立嫡立长的事情,论语里头就有,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辽人的传统里头没这个词,也就意味着,就算被他人知晓了纪凝留给纪思远的暗号,也多半不知道纪凝在表达什么。
几日前他被耶律宣带到了六皇子府里,来的第一日就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还是耶律宣亲口告诉他的。
他当时被绑着手脚,被人丢在后院的厢房里,耶律宣亲自给他解开了绳子,满脸歉意,有些傻兮兮:“能不能麻烦公子帮我个小忙?”
不等纪凝开口问,耶律宣就自己接着说了下去:“我媳妇儿呢,出了点小状况,一不小心招惹上了人命。因为你长得跟他特别像,能不能替一替他……你放心,我会提前给你准备好毒药,你在牢里横竖是一口,喝完了就什么感觉都没了。你的后事我会好好料理,一定都用最好的。”
“这个……”纪凝根本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直白,“不太好吧?”
“唉呀妈呀,哪儿就不好了?”耶律宣循循善诱,语气和神色仿佛真的在为纪凝考虑,“你可想想,风月楼是啥地方?烟花柳巷的,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你现在还年轻,趁早投个胎,还能去个富贵人家早点享福,等到被磋磨了半辈子再死那多亏啊。”
“你在我这儿,吃好喝好,安排妥当了就安安稳稳地送你上路,多好啊,做人要懂得珍惜,知道不?”
纪凝听他用带着口音的官话瞎逼逼了一通,差点就信了。
耶律宣见纪凝没反驳自己,以为他答应了,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好啦,做戏要做全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儿,媳妇儿,来让你男人抱抱。”
纪凝躲都躲不及,就被人搂进了怀里头。
纪凝:……
“我没有答应。”
“我也没有让你答应呀。”耶律宣咧了咧嘴,满脸天真烂漫,“这事儿说到底也轮不到你做主。你到时候乱说话,我割了你舌头就成。”
纪凝费了些力气,从耶律宣怀中挣脱:“你只要别动手动脚,我就不反抗。”
一听纪凝答应了下来,耶律宣直接照脸亲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纪凝嫌恶地擦了下脸上的口水,找了个理由把脑回路不正常的傻皇子给支使出去,才得了片刻宁静。
耶律宣大概是真的傻,也可能是觉得一个纪凝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倌根本不可能逃跑,走时后院大门没锁,只留了一个侍卫守着。
纪凝当天没走,想等一等,看看能不能见到照影。可惜照影不是耶律宣那个大傻子,根本不露面,一连三日,纪凝只见到了口口声声要把自己当成媳妇儿的耶律宣。
第三天晚上,纪凝终于等不下去了,他觉得纪思远大概也急了,他是时候该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纪凝走得很轻松,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耶律宣就撤掉了明面上的唯一的守卫,安排了几个伺候的小厮暗中监视。纪凝趁着俩上夜的小厮换班的时候,找着空子逃出了王府。
他从小听话,纪思远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轻功练得还不错,虽说不至于踏雪无痕,但飞檐走壁还是不成问题。
俯视中的上京,透着古朴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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