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窗外风声呜咽,似是有无名猛兽在黑暗的夜间不住哀嚎。
纪堂闭了闭眼,脸上流露出些痛心之色,待到风声渐小,他才缓缓道,“玄甲卫...起初是太后让我学习统兵御兵而建,里面的营卫也多择选年幼失怙的孤儿。”
“只是没想到会歪打正着,后来居然成为了一支独立的别队。”
阿玉讶然,“这...竟是太后的手笔?”
纪堂道,“手笔一说,却也不是那么的准确。我那时年幼,太后起初只当我戏言,组建这支队伍主要为试看我之意志恒心。”
他向阿玉伸出手,道,“阿玉应是不知,陛下连年征战,因此我在五岁之后便迁进了太后宫中,母亲过问我的生活,而太后更多教化我为君做人的道理。因而,相较父王而言,我对太后和母亲的记忆要来的更深些。”
难怪他先前那般不吝言辞,对身为女子的先太后做出那么高的评价;也难怪他方才会说,自己亦是“长于秦国妇人之手”。
原来教他政事开蒙的人,不是秦王,而是太后。
阿玉不由得更加惊讶。她想了想,问道,“由丹,或是其他公子呢...太后只教了你一人,是吗?”
纪堂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阿玉陷入了沉思,秦国过去的两个当权者,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喻,那秦王的意思又是如何呢?
直到她被纪堂拉进了怀里,阿玉这才醒转过来。
可是已经迟了。
男子将她覆在身下,头却低垂,舐舔过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肤,等到了她的耳边,他忽地含糊道,“阿玉,我从未因你是女子而小看过你半分...”
阿玉的神志也有些混乱了,她口中娇喘,断续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
咸阳城刮了一宿的北风。第二天一大早,空中就下起了大雪。
申行穿了一身厚厚的羔裘,可还是抵不住外头的天寒地冻,骤然一阵冷风吹过,他忙缩了缩脖子,把两手对着拢在胸前,收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父亲申郑虽是现任秦国“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为人却极是古板。申行是他的独子,因而自小到大,申郑对他的要求更为严格。也正因如此,申行在数年前毅然决然地选择在出使频繁的典客署历练,为的就是远离他的父亲。
他这次返回了咸阳,因历练期满,秦王便将他从典客署调离,暂任议郎一职。
尽管与父亲同住一处、同朝为官,每天上下朝时,申行依旧和他的父亲分行,申郑坐车出行,申行则是一个人步行。
为了少走几步路,这天申行又绕了背后的小路往咸阳宫而去。刚走进这条背过大路的小巷,他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声,以及女子破了调的高声呼喊。申行忙过了去,却见一群兵士正围堵在一户人家门口。
那群兵士身着玄甲,看起来似是玄甲卫的打扮。申行皱了皱眉,几步走上前去,问道,“大清早的就如此喧嚣,这到底是怎么啦?”
领头的玄甲卫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喝道,“什么人如此放肆?”
申行见他态度不客气,他便径直向前,又走了两步。
玄甲卫已经闯入了那户人家,并把男女老少一一从屋中拖出,其中一名少女面带不甘,他方才所闻的女子尖叫声就是由她发出。
申行怒极反笑,他轻慢地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把脑袋一扬,道,“就是我。我是一名路见不平的过客,从未犯过《大秦律》里的一条,你们要如何?”
那领头的玄甲卫一脸横肉,他嘴角一歪,一下就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右手再一抬,就要往申行的脖子上架去。
他的剑刚伸到一半,忽地被旁边伸出的一只马鞭给阻挡住了。
申行的眼瞳湛了湛,调转视线向那持鞭之人望去。
只见那人衣饰华贵,身上还披了一袭暗色的狐裘,通身打扮竟与一名真正的公子相差无几。只见那年轻男子笑眯眯道,“呦,这不是申议郎吗?都这个时辰了,申议郎怎么还不去上早朝,在这儿耽搁什么呢?”
说着,他又侧身转向了旁边那执剑之人,厉声作态道,“这位申行申议郎,是御史大夫申郑的独子,你是瞎了眼了吗?竟敢对申议郎拔剑?”
那名满脸横肉的玄甲卫忙把剑收回到剑鞘里,他脸上堆笑,连连作揖道,“小人有眼不识申议郎,还望议郎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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