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解职三天后,纪堂头一次外出。
阿玉早间服侍他出了门,等回到屋中,她又把大巫祝的信取了出来,反反复复看了数遍。
大巫祝的信虽然写得很简短,字里行间却透出对她格外的关切。
阿玉想了想,她起身坐到了窗前,安安静静地提笔给大巫祝写回信。她把自己在咸阳的所见所闻细致地描述了一番,写到末尾处,她又特意提到了蔡夫人送她的古怪熏香。
一想到蔡夫人,阿玉的面色又凝重了起来。
蔡夫人很可疑,她有动机,有能力,也有手腕,但这些目前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实在的真凭实据。于是,阿玉在心中暗自揣测,还是先请大巫祝帮忙鉴别出这些熏香里的材料为上,这样也好判别蔡夫人的清白。
眼见一封信就要写完,阿湘忽地匆匆忙忙走进了屋里。
阿玉见她神色迥异,放下手中之笔,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阿湘的面上现出了一股厌恶来,她不满道,“公主,那王伯姬不请自来,此刻就在前院候着呢。”
王伯姬的造访纯粹是意料之外,阿玉愣了一下,出声问道,“她为何会来此?她和内侍说了什么吗?”
阿湘道,“她只说,得知了大公子现在的处境,想来亲自拜会一下。”
阿玉闻言,不言不语地想了一会儿。
阿湘见她像是在烦恼的样子,道,“不若我就直接回她,公主身子不适,不便会客。”
阿玉却摇了摇头,平静道,“不必了,你先去请她稍坐片刻,等我把信写完,就去会她。”
她拿起笔,又沾了些墨汁,在缯帛上写了几行,待墨迹稍干,她这才把信放入装信的竹筒。她将蔡夫人的熏香都细细分类包好,这才把信筒和包袱都交给了阿湘,嘱咐她务必差人将东西妥善地送到姬成处。
等把一切都做完,她这才整了整衣裳,去了前院的偏殿。
王伯姬在这处等了有一阵的工夫了,见只有阿玉一人孤身前来,她的眼神暗了暗,仍是上前笑道,“那日大公子遇刺后,阿琼便一直挂念着公子和夫人。现在见夫人风采荣光,阿琼也能放下心了。”
阿玉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
待两人落座后,阿玉道,“承蒙伯姬记挂,我们一向很好。”
王伯姬掩唇而笑,“听闻大公子这次能转危为安,夫人的周到服侍居功甚伟。若非夫人尽心尽力,公子也不可能这样快就好转起来。”
阿玉听了她的话,只觉得索然无味。她给自己倒了杯浆水,一边微笑啜饮,一边听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王伯姬见阿玉面上带笑,只顾着捧着杯盏饮浆,对她的话似是充耳不闻,她不由暗自气这楚女不通人言。
她话锋一转,忽地长长叹出口气,道,“说起来,大公子的命运还真是多舛。”
阿玉听到这里,不禁看向了她的方向。见成功地吸引到了阿玉的注意,王伯姬叹道,“夫人也知晓,大公子的母亲故去的早。当年,郑夫人去世后不久,大公子思母心切,整日神情恍惚,有次险些溺亡在渭水边上。”
阿玉的目光闪了闪,这不是她第一次听闻这件事了。可是不同于第一次时,她只单纯的感到些困惑;这一次,她的心中有疑窦丛生。以她对枕边人的了解,赢纪堂实在不是那种遭受打击就难以承受之人,即便是在现今这个他所遭受的最大逆境中,阿玉也没见他自怨自艾,或是放弃自己的理念,转而向其他的势力屈服。
阿玉一时默默出神,双目也跟着放空开来。
王伯姬见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快意。她放低了声音,做出些痛楚之意,接着道,“我当时恰巧经过,看到大公子脸上满是绝望之色,一步一步,硬生生地就要往水里迈去...”
阿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出声打断她的话,问道,“他那时,与平常是否判若两人?”
王伯姬不妨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傻问题,她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却听一旁的女子急切道,“伯姬既然在场,不知还记不记得公子当时的状况。他是不是目光呆滞,神态木然,身体动作也很是僵硬?”
王伯姬对上阿玉望过来的目光,支吾道,“呃...应该是吧,公子刚失去了母亲,妹妹又得了癔症,一时心绪混乱也是有的...”
阿玉闻言,点了点头,正色道,“伯姬请继续。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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