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枪响（1 / 2）

次日清晨，维托又是一个人醒来，床边放着马尔诺准备的早餐。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腰腿还是有些酸痛。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便回坐到床上，拿起羊角包和看了一半的书，边吃边读了起来。

“对于人的记忆来说，时间是太长了。”书中如此写道。

维托轻笑着仰起了头，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他确实经常回想以前的事。那些记忆的碎片断断续续，像老旧的胶片般一格格放映着。

而总是没过多久，他便能想到当下。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只有短短的几小时而已。

“马尔诺。”维托出声叫道，“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为什么在我的咖啡里加了奶？”

马尔诺本盯着墙角出神，听到维托的抱怨，说了句抱歉。

马尔诺毕竟是个打手，在维托不与他搭话时，他也对那些书籍不感兴趣。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大约是自顾自地锻炼，或是按照尼科洛的命令观察维托的需求，而不会像今日般对着别处放空。

维托没多问马尔诺发生了什么，他不觉得那是他应该关心的事。只是马尔诺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担心的表情，这让维托有些好奇。

直到晚饭时间也是同样，维托感受到马尔诺向这边投来的视线，便抬头朝他看去。向来不会回避视线的马尔诺，竟然错开了他的目光。

“你有事想和我说吗？”维托把餐盘推到一边，问道。

马尔诺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用叉和勺卷了一口面塞进嘴里。

“守口如瓶。看来是尼科洛的事。”维托自己接了一句，也同样继续吃起了面，他不指望能从马尔诺口中知道尼科洛的任何事。

“你父亲，不是尼科洛大人杀的。”马尔诺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维托手一抖，叉子掉落在餐盘上发出铛地一声响。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马尔诺的眼神中充满了威胁与杀意，“你知道什么？”

“你父亲，原本是这个军团的指挥官，他死得不冤枉。”马尔诺继续说，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为了掩盖家族的罪行，他被比安奇指定为了那次行动的替罪羊。”

维托快步走到马尔诺的面前，抓住他的领子往墙上撞去。他紧咬着牙，威胁道：“如果你再诬陷我的父亲一句，我就打碎你的牙。”

“我没有诬陷恩佐先生，我很钦佩他能遵守组织高于一切的戒律。”马尔诺面不改色地说道，随即便被维托一拳挥在了脸上。

马尔诺没有还手，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维托觉得有点可笑，他像是在与一台设置好的机器置气，而这个机器确实没有骗他的理由。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维托冷静了些，他踢开摔在地上的盘子碎片，直视着马尔诺的眼睛问道。

“尼科洛大人准备了很久，今夜打算向比安奇家族的教父复仇，我觉得您应该要知道这件事。”这是维托第一次从马尔诺的口中听说尼科洛的事，他有些晃神。

“复仇……？”维托觉得大脑一片混乱，就像是他知道尼科洛的身份时那样无措。

“他本来只让我放您走，是我擅自告诉您了这些，”马尔诺走进维托的身边，为他解开了脚链，“我不希望他遇到最坏的情况，但事实上尼科洛大人很危险，我想您应该去见见他。”

暴雨的电话亭中站着一位青年，他头上的金发因为淋雨而贴在脸上，顺着他有些削瘦的脸颊滴落。他沉默地握着电话，等待着接通。

“喂。”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喂，迭

戈。”青年开口道，“一小时后在狮子街19号，比安奇家族的人将进行毒品交易，你通知小队准备出警。”

“喂？是维托吗？”话筒中那人的声音传来，而青年没有回答，扣上了电话。

他拉起风衣的帽子遮住半张脸，按了按藏在胸口的手枪，转身朝漆黑的街道中走去。

“教父，我想您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嘴角低垂，他正是与比安奇家族同名的教父。

即使他被眼前的男人用枪指着，却依旧没有慌乱的样子，开口道：“尼科洛，我真没想到我竟然输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在他们周围，四散倒着一些穿着西装的尸体，一个女人被身后的人控制着，眼神惊恐地在教父和尼科洛之间扫着。

“您的兄弟会为您守口如瓶，而情妇并不会，看来您实在是老糊涂了。”尼科洛势在必得地接过手下递来的文件，放在比安奇面前，“这是我作为您的顾问，所设计的最后一份合同了，签个名吧，比安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