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至魂未行(七)(1 / 2)
乌啼城所在之地为两国交界处,虽说两边都占了些,但整体归属于乌诸国管辖。
乌诸国开国皇帝与其发妻恩爱数十年,执政期间国内海河晏清,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均取得了飞速发展。但其后宫庭院却一直只有皇后一人,因而皇帝于元始五年下定法令,凡乌诸国管辖内男子,一生均只可娶一人为妻。
虽说明令禁止了一夫多妻制,可皇城以外,但凡有些家底之人都会在外饲养小妾。只要无人检举,便可相安无事。
阿洛接著说道:“陈家老爷养小妾的事儿我们都是知情的,不过城主府从未干涉过。而陈老爷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将把柄递到我们手里,若不是他那小妾和私生子死的太过凄厉,导致陈府有人在恐慌中松了口,恐怕我们也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可以确定刘夫人的儿子是遭魔气入体死亡的,但刘夫人的情况……我当真从未见过。”
无戈修行已有数百年,虽说早些年待在天枢山上不问世事,但是后来那三年动乱,他没少见过魔物。斩于剑下的邪魔更是数以千计,可像刘夫人那种,明明可以确定是邪魔作祟,却在其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异样的,几乎没有。
除了当初被他亲力亲为养大的毛绒绒。
不过毛绒绒毕竟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儿,而且它当初也被自己亲手斩于剑下,绝不可能再作乱人间。
“我们所掌握的信息有限,现在再怎么琢磨也没用。”阿洛拿起了桌上的烛台,微微欠身:“天还没亮,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等到今日正午之时,我们一同去陈家看看。”
“好。”
无戈附身将已经陷入熟睡的花宴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身后,摸索着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本想就那么在床边打坐一会儿,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来世铃花香。
宛如情人于耳边轻声呢喃的梵音与安抚人心的花香一同将无戈困住,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下垂,就在即将歪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双大手拦腰抱住了他。
明明未曾睁开眼,药梨却准确的将他接住、抱起,放在了屋子另一边的软榻上,同时抽出一张火符贴在木质床架,让被褥变得温暖起来。
丝毫不受黑暗影响的他从衣柜找了一床更厚的绣花锦被给无戈盖上,只让他露出了小半截脸颊。
而就在他苍白的脸颊下方,被子上绣着一个极为喜庆的‘囍’字儿。
阿洛颇感兴趣的瞧着药梨,等到他忙活完,这才笑盈盈的说道:“您昨个儿可说的是:我们不过是找无神算帮帮忙吧?”
为无戈折好了被角,药梨瞧都没有瞧阿洛,抬手抓住了从窗外扑进来的藏刃。无数来世铃花夹杂着银色的丝线勾勒成一张正好能盖住药梨全脸的银箔面具。
边角处点缀的椭圆形花瓣就好像是一只欲飞不飞的蝴蝶,轻盈透明的翅膀在微微颤动几下后,化为齑粉,洒在了面具上。
藏刃抖了几**子,原本挂在它身上的银铃有生命般的顺着药梨的四肢缠绕而上,幻化成了一身繁复的银饰,将原本淡色朴素的白衣勾勒的华丽起来。而它本身则是褪下最外层的伞面,变换成一柄长剑被药梨紧紧握于手中。
极小的一枚铃铛垂坠在药梨的无名指上,微微一动便可听到清脆的声响。
无论见过多少次,阿洛始终觉得外人之所以说哥哥是个绣花枕头,都是因为藏刃这个花里胡哨的家伙。
虽说如今的兄长离了藏刃,估摸着攻击力和风一吹就倒的无戈差不了多少。
要真去说,撑死是一个敢杀鸡,一个敢吃鸡的区别。
药梨与阿洛擦肩而过时,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淡紫色的灵力顺着他的动作不轻不重的电了阿洛一下,这才说道:“无戈平日里卖傻,心里可不傻,不必要的话就少说些。”
“这不是瞧着兄长您过分在意他了。”阿洛吹灭了烛台,于黑暗中泛着诡异亮光的眸子弯成了一道月牙,作了一揖:“药洛知道了,多谢兄长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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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被强行摁着脑袋入眠的无戈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太亮,不过他倒是看不见,只感觉身上被太阳晒得烫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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