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叶盏*顾春连（2 / 2）

江叶盏不生气，反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他说题说到兴头上便提醒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要有时间观念。程书翎被噎了一把，此后两人各退一步，程书翎能把课上完的情况下，就不卡她看动漫的时间。

江叶盏得意极了，每次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之后，还总要跟老师说上一两句，无论哪个老师。

集训期还没开始，别的老师一天也就两三次课，但程书翎跟别人不一样，他几乎从七月开始就已经是满课状态。校区老师们的午觉基本在小教室解决，大热天的中午，即使离家近也不大愿意回去。好几个老师带了折叠床，中午打开躺下，快上课时起床收起来，往旁边一放也不占什么地方。其他老师要么在教室里趴着睡，要么看着没有家长，往前台沙发一躺也能睡着。程书翎习惯了有床的午觉，没床根本睡不着，本来仗着自己身强体壮，连续坚持了四五天，最后终于在桌子上趴下了。

不料，这一睡就睡得头昏脑涨，下午两点是江叶盏的课，还是学生到了把他喊醒的：“哇，我终于看到书翎老师你睡午觉了。”

程书翎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喊书翎老师，便知道是江叶盏，只有她会这么喊自己，但是眼睛像被缝上了一样，死活睁不开。他是真敢打包票说自己是凭意念醒来的，心里不断重复着要上课了，几次之后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把你的作业拿出来，我去洗把脸。”

程书翎不是没这么累过，他只是没有习惯这么繁忙的七月，要知道，过去两年的七月他要么在和女朋友厮混，要么在家里消磨时光，心安理得地等着学校给他发高考奖金。天气最热的时候就应该在空调房里吃西瓜啊，上什么课！

冰凉的水被他用手拍到脸上，瞬间清醒了不少，就是头还很重。程书翎从小身体好，几乎不生病，身体的不适感让他非常难受。他在洗手池前站了半分钟，感觉灵魂逐渐回到身体里，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于是深吸一口气，转身回教室。

江叶盏在他进教室的瞬间突然吐出粉红的舌头，鼓起脸颊，做了个可爱的鬼脸：“书翎老师，我好像没有写作业。”

程书翎愣了大约一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没写作业，三中的学生自觉性很强，从来不用老师催作业。但是今天程书翎不是太有力气跟她计较，便不想追究了：“今天放学补完，下次再不写就给你加作业。”

但是江叶盏同学的任性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她自小习惯了呼风唤雨的生活，也很早见识到了她在KK说话的分量，初三以来愈加有恃无恐，在金玲、孟媛那里连课都是不上的，不写作业就更算不了什么。

江叶盏同学就这么埋下了作死的伏笔。

“我们把集合的内容复习一遍，没有问题就下一章。”

江叶盏上课很少规规矩矩地坐着，有时候程书翎算题算到一半会突然发现她站在自己身后，倒不是很吓人，可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总是会钻进程书翎的鼻子里，像是沐浴露又像是洗衣液，还混了点牛奶的味道，纯中带点甜，也许是什么青春期独有的味道也说不定。

程书翎当然不排斥这味道，比起从外面带着一身汗味进来的大男生们，江叶盏简直是个宝贝，她的脸上明明带着夏天的骄阳，明亮骄傲，身上却清清爽爽，像秋天的风。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

“不能。”江叶盏面无表情回答道。

太有出息了这孩子。

后来程书翎发现她身上的味道是真的有，他有一回看见时云归把头埋进江叶盏怀里，撒娇般道：“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还有好些学生的暑假课表没有确定，这几天学管都在忙着联系学生或家长安排暑期的课，排完一个又一个，学生课表一份，老师课表一份，要是一个学生上好几门课，加上协调各科老师的时间，排这么一个学生的课要花上半天时间，更不要说那些在排课的时候出现时间冲突的。

顾春连头昏脑涨，一个劲地想，要是所有学生都像江叶盏那样随便哪个时间都能上课就好了，这样就能哪个老师有空就把学生塞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学管很好当，只要把课排好就行了，又不用备课上课，孰不知这天底下就没有好干的活，顾春连刚排完一个学生的课，时云归就来了：“顾老师，为什么我14号那天早上八点一节课，晚上七点半又是一节课，中间那么空？”

“那个学生他就只能晚上来，他白天要去别的地方上课。”顾春连解释道。

时云归一脸委屈：“我想哭。”

“我看看后面有没有学生给你排到中间，你放心，暑假不会这么空的。”顾春连话还没说完，脸色一变，朝着时云归身后一指，“苏澜，你干什么还不去上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