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陆松宇*毕司沃斯先生（2 / 2）

操，谁能告诉我这本书说的是什么啊？！

暴躁了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后，他想，我这是怎么了？陆松宇喜欢男人难不成我也要喜欢男人？

程书翎是个受不了寂寞的人，虽然没干过脚踏两条船的缺德事，但从来不缺女朋友，他最快的时候上午分手，下午就能结束单身状态，可现在，跟安雯雯分手近两周了，他还单着，一想就有点烦躁。

嗯，一定是我太闲了。

“云归啊，如果我，我说如果哦，如果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你会不会觉得······觉得······嗯，不太好？”程书翎没法确认自己的心意，却又不好跟时云归明讲，要是换了别人他更说不出口，只能这么问。

“有什么不太好的，喜欢就喜欢啊，反正你也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不要把人家欺负得太惨就好了。”时云归表情都没变，想来确实是不介意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英华，就有很多同，男同女同，以前我带过一个英华初二的男生，现在初三不出来上课了，他就跟他男朋友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你问问叶子啊，一说一堆，以前他们班里就有，现在苏澜班里也有一对女同。”

程书翎没想到自己问个感情问题还扯出这么多八卦来：“所以你习惯了是吗？”

“这不是习惯的问题，是尊重的问题。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一定是允许多元化存在的。”

说得是呢！程书翎又把话题带回来了：“万一对方不喜欢我呢？”

时云归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心射穿似的：“你不如说，万一对方是陆老师呢？”

事已至此，程书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坦然点头：“是。”

时云归笑了笑，又严肃起来：“遇到喜欢的人是值得高兴的事，你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人，应该被善待的。”

程书翎听她说这两句话，简简单单，也没有什么大道理，可一下子就像触电了似的，也想说点什么。

“云归，你不属于我们这个地方，你太······”程书翎一时词穷，“我觉得用优秀来形容你太俗气了，但是又想不到别的什么词，你太特别了，你可以去到更好的地方，这个世界这么大，你该去看看。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种会到处跟别人散播心灵鸡汤的人，如果换了孟媛，换了姚星，我就随她们去了，她们干什么与我无关。其实你干什么也与我无关，但是我会感到可惜。并不是教师这个职业不好，但是你在这里，太屈才了。哪怕是我在三中遇见你，我也一样觉得太屈才了。你是整个kk最被低估的人，是我认识的所有女孩里最好的一个。”

时云归像听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程书翎你转性了？没听你这么夸过人。”

“我认真的，云归。”

“书翎，其实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你看到的我不过是我想展现给你的我。”

程书翎很怀疑时云归是不是有什么贬低自己的坏毛病，别人夸她一句还总是不好意思地否认，然后开始揭自己的短。

时云归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别人，甚至连张先生也不知道，因为我不敢说，我怕说了就再也没有人说我好了。”

程书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心想你不是这么患得患失的人啊，但是她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先耐心听。

“我三年级的时候，偷过东西。”时云归此刻脸上表情非常恬静，像是老人回忆年轻时的爱情故事似的，一点不像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往事，“我们家不富裕，我也没有固定的零花钱，但是好多小朋友都有，我就很羡慕。那时我妈妈很爱去一个邻居家打牌，我从小就黏我妈妈，去哪都跟着去，她跟叔叔阿姨们打牌，我就在旁边玩。那天，我在玩一个小小的空箱子，可我上了个厕所回来，里面突然多了两块钱。没有人告诉我那箱子不能玩，我一下很开心，又很害怕，终究还是开心多些，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躲在我妈身后，偷偷把两块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心一直砰砰砰地跳，我说不清那是激动还是担心，就跟我妈说了句我要回家了便溜了。那两块钱我不敢马上用，一直揣在口袋里，晚些时候我去喊我妈回家，她问我有没有看见箱子里的两块钱，我当时真是，发挥了我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没有啊，然后我妈转头跟一个阿姨理直气壮地说肯定不是我拿的，我突然心虚得不行，就赶紧跑了。后来，我再没敢去那个邻居家，也忘记了当时除了我妈以外，还有哪些叔叔阿姨。十几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过这件事，很奇怪，也许是那时的愧疚一直压在我心头，我始终没再贪心过，但我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是一个好人了。”

时云归的情绪没有起伏，她站起来，靠着教室的隔板，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偷，一个骗子，一个懦夫，我做了错事，却没有勇气承认。”

程书翎也站起来，拉开椅子，面对着她：“没关系，卢梭也偷过东西，而且你现在已经承认了，在你意识到自己做错的时候你就不是懦夫了，懂吗？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因为我是值得你信任的人，那么，我代替你所信任的所有人原谅你。”

时云归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打了程书翎一个措手不及。好在程书翎安慰女孩子还算有点经验，当即伸手将她揽过来，边拍着背给她顺气边安慰：“没事了，云归，你是个好女孩，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时云归头靠在程书翎肩上，涕泪齐下，算是什么形象都不要了。

程书翎和时云归这会特别像男女朋友刚吵完架，程书翎本来可以坦荡荡地说没什么，可偏偏他无意中朝外一瞥，瞅见陆松宇正站在教室外头，毫不避嫌地的目光，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头。

什么仇什么怨？！程书翎顿时心慌的不行，好像真是自己做了啥对不起时云归的事还被陆松宇抓包一样，要是别人他才懒得管，可那是陆松宇啊！程书翎一时间想推开时云归以证清白，又觉得这么做太没良心了，做个人怎么这么难呢？

“云归你别哭了。”程书翎瞅了一眼手机，看时间陆松宇该是下课了，“我要追人去。”

时云归放开他，抽噎了两下：“你去吧。”

程书翎头也不回地把时云归丢下了，反正安慰时云归也不是他要干的事。陆松宇教室收拾过了，人应该走了，但估摸着也没走远，程书翎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按电梯，想打电话却发现自己连人家的号码都没有，只好赶紧坐电梯下楼去追。到了这万分火急的时候，就连电梯都被程书翎骂了几次太慢了，实在无辜！

电梯门刚裂开一个缝，程书翎就恨不得用手把门扒开，跑着转了两个弯出了大楼，依旧马不停蹄朝外头跑，终于看见陆松宇孤身一人的背影。

“陆老师！”程书翎大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