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1 / 2）

天刚微亮，小人好奇地睁开了双眼。

背后垫着的东西非常柔软、暖和，而且放眼看去，奇怪的罩子妥帖地保护住自己，清凉的风还能从许多小空洞流进来。小人摸摸身上，也是干爽，看来人类果然履行诺言，好好照顾他了。

“……芒？”小人转过头，对着蜷缩成一大团的人喊道。

声音有些小，好几次才被听清，既芒睡眼惺忪，发现是小人后下意识翘起唇角：“咕咕，睡得好吗？”

“好。”第一次被旁人以名字称呼，咕咕有些愉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既芒深呼吸几次，稳住了心神，拨开香薰罩的锁：“我带你去洗漱。”

咕咕歪头：“洗？”

“对，起床之后要刷牙洗脸……”既芒对着掌心里的小家伙说道，“还要给你找工具才行。”

对人类的生活习惯颇觉有趣，咕咕听话地任由既芒忙活。他闲得无聊，就跑进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中，像穿梭在茂密的海藻丛林，高高低低，感觉非常奇妙。

既芒翻找了一通，决定先牺牲小外甥的儿童牙刷，倾斜着用顶端一点点软毛，就够了小人嘴巴清洁了。

咕咕被迫龇牙咧嘴，不太舒服地躲闪。

“小心，要是摔进洞里，就会被水冲到很脏的地方。”既芒温柔地伸出一根手指揽住小人，然后帮对方轻轻擦拭蹭上鼻尖的泡沫。

“啊啾！”咕咕没忍住连连打起了喷嚏。

既芒看得好笑，点了点他额头，紧接着梳理起长长的头发。他不懂怎么扎好，只能用水稍微柔顺，免得一大束随便打结了。这时咕咕的耳后大片肌肤露出，既芒才发现这里有类似鱼鳃的器官，不难看，就是几条不停翕张的线。

“难道你是人鱼吗？”他开玩笑。

咕咕却不清楚自己的种族该如何称呼，自他出生，就没见过同伴，脑海里只有模糊的记忆，教他幼年时在海中寻找地方寄居，以及成熟后到陆地生活。于是他对既芒的询问没有太多反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既芒以为他没听懂，便不再纠结，看了看，从挂钩取下小裙子模样的毛巾，这是他逛街心血来潮买的，没用过几次。“大小正好……”他憋着笑，示意咕咕抬手、抬脚，顺利换上了“裙子”。

咕咕似乎蛮喜欢毛巾接触肌肤的感觉：“哇啊……”发出了一声感慨。

“咳咳，会有正经衣服的。”既芒觉得自己刚才活像个变态，赶紧止住内心各种古怪的想法，“现在想做什么？饿了吗？”

“饿了。”经过昨天的体验，咕咕一想到陆上的食物，眼睛都亮起来。

既芒放心不下，将小人放入胸前的口袋，正好能露出一点发顶，不至于呼吸困难。“坐稳了，我去做饭。”他特意叮嘱。

沉甸甸的一小团蠕动几下，表示会乖的。

还没去买菜，唯独冰箱一格塞着蔬果，既芒不太满意，又往深处翻了翻，终于找到漏网的一小盒肉酱，是他平日煮面习惯放的，还剩一点。“试一试面条吧。”既芒衡量了一下小人的体格，抽出几根面，剪短丢进开水，很迅速就熟了。之后尽量煮到软烂才捞出，铺上热过的肉酱，差不多一个瓶盖的份量。

“香！”甫一出来，咕咕就闻到味，高兴地喊起来。

既芒试了温度，挑起面条一头示意小人开吃，咕咕便抬起头，嘴巴蠕动几下，把一根面条吸进了肚子里。可能尝到了肉酱的味道，他美得眯起眼睛，然后拍手笑：“这个，好吃，好吃。”

“真是肉食动物。”既芒笑了笑，却觉得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依然很萌。

滤镜厚得不行。